古代篇前篇二十一:包藏祸心 (2-1)

第二日天不亮朱棣已起身更衣，这一夜他睡得着实难受。前半夜躁郁失眠，辗转反侧，后半夜又做了糟心的梦。梦里她款款而来，顾盼生姿，乖巧温顺，但当他靠近她，她却变了脸色，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他不知自己怎么就被这个女人牵动了心，不受控制地去想她，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如此儿女情长、优柔寡断。

小北着人备好了马便来请王爷，朱棣用了早膳进宫伴架，晚年丧子的皇帝近日来对他甚是依赖。陪着皇帝两个时辰，朱棣又去太子灵前上了柱香，应付了一应俗事，便打算回府。刚出奉天门便碰到在宫中搜捡的高辅明及手下，对着几个宫女吆五喝六、动手动脚，那些小宫女被吓得花容失色。

小北不满地嘀咕着，“爷，这高甫明真不是什么东西，连几个小宫女都要欺侮”

朱棣早听说此人一向媚上欺下、狐假虎威，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虽不齿于此人的行径，但毕竟是皇帝近臣，持有皇帝的圣旨，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作为一地藩王也不好干预，只冷眼旁观，径直往午门走去。

朱棣视若无物，高甫明却喜笑颜开地跑过来巴结了，“燕王殿下，卑职又抓了一批入宫行刺的嫌犯，其中有几个与那个女刺客相貌相似，不知殿下可否与卑职一起去审讯？以殿下的英明神武……”

“指挥使大人”，不待高辅明马屁拍完，朱棣已冷冷发声，“皇上是让本王协助，如果连拿人审讯这种活都要本王经手，那岂不是喧宾夺主？况且本王听闻高大人一向擅长刑讯，术业有专攻，高大人就多辛苦辛苦了”

“可是，燕王殿下……”，高辅明还想再说什么，朱棣眼神轻瞥，说不出的傲慢，挥了挥衣袖，大步走开了。

朱棣的无视让高辅明牙根痒痒，这些个王子皇孙哪有一个把他放在眼里，他多想看看这些个天潢贵胄被拉下云端，践踏到泥土里的狼狈模样。

一旁的手下也是不服气，为他们的头儿打抱不平，“这个燕王真是傲慢，我们辛辛苦苦抓嫌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难不成，他知道这里没有那个女刺客？我们那天追捕女刺客时，正好遇到燕王的车队，难不成……那刺客被他藏起来了……”

高甫明扭头冷笑着，“你总算长了一回脑子。是与不是，今天就见分晓，你立刻带人去燕王府外候着，只要大虎二虎传出消息……”

外面明争暗斗、波涛汹涌，而侧院里却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因为朱棣的命令，府里众人没有宣召皆不敢窥探侧院，更不敢与那位柳妃接触，对于这位来历不明却被金屋藏娇的柳妃，府里人心里都有些揣测，只是碍于家法不敢有所议论。

楚楚一大早醒来后就无聊地在院子里坐着，这里除了小平再无他人，连朱棣都不见了。她几次想出去转转都被小平拦下，说外面不太平，朱棣让她一定要待在侧院。想到与朱棣的约定，楚楚只好忍耐一时。

早上时她还与小平搭腔聊天，问些过去的事，她与朱棣是怎么认识的，她有什么亲人、家在哪里，她是怎么失去记忆的等等，她太想知道自己的过往了。但只要她一提起过去的事，这个机灵活泼的女孩就像哑巴一样，无论她问什么，她都是一副为难的样子，什么也不肯说，问得急了，便支支吾吾的，只推说让她去问朱棣。楚楚隐约觉得小平似乎在隐瞒什么或者恐惧什么，而这一切都与朱棣有关。

见问不到什么有用的，院子里坐久了也乏了，这个季节太阳也越来越毒了，用过午饭，楚楚便回了寝室，躺在床上无聊地翻看着朱棣昨晚放在桌上的一本书。不知为何，她明明看得懂书上的字，却不懂写的什么意思，书里句子文绉绉的，晦涩难懂，似天书一般，看了一会儿她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睡梦中她来到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朱棣的头发短短的，穿着一身西服，英俊潇洒，他牵着她的手漫步在一个灯火通明的街道，两人沐浴着街头温暖的晚风，无比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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