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前篇二十:思想鸿沟

朱棣气冲冲地走了，小平忙进了耳房去寻柳妃。一进门就见耳房地上满是积水，牡丹花瓣散了一地，一旁的桌椅都倾倒了。楚楚身上裹着一身轻薄的里衣，身上的水湿透了衣服，轻薄布料下的玲珑身姿更是诱人，只是她的神情落寞，眼神里也有些惊慌，想是被刚才王爷的行径吓到了。

小平忙取了宽大的浴巾披到她的身上，又拿来一套干净的寝衣，轻声唤着走神的楚楚，“娘娘，夜里凉，还是赶紧换身衣服吧”

楚楚这才回了回神，在小平的服侍下换下了湿透的里衣，回了寝室。刚才的饭菜被侍女热了热端上来，满满当当的又是一桌，楚楚夹了几筷子便放了下来，味同嚼蜡。

刚才朱棣一气之下离开了，至今不知去向，她虽未表示什么，但心里却十分介意。她既希望他能放下对她的感情，好聚好散，又期待着他的靠近，渴望着他的呵护。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爱着眼前这个霸道又温柔的男人，深深地依恋着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深深爱过且有着肌肤之亲的男人又怎能轻易放下。

看她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想是还在为与王爷那些不愉快的事介怀，小平忙乘了一碗乳鸽汤，笑盈盈地递过去，“娘娘喝口汤吧，这汤是王爷特意吩咐给娘娘熬的，这鸽子是今天刚杀的，可新鲜了”

楚楚接了过来，搅动着这金黄的汤汁，她的心里也泛起了涟漪，“他……是不是对他每一个女人都很好？”

小平一时猜不透她的心思，她到底是怕爷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还是吃了府里娘娘们的醋，只得如实回答，“比起其他王爷，爷对府里的娘娘们要有情有义的多，从来没有苛待过任何一位，衣食住行、尊荣体面都是极好的，就算没有宠爱也有一份荣华富贵在。只是，他从来没有像对柳妃娘娘您这般上心，爷是真的很在意您……”

楚楚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想要个什么样的答案，手里的汤勺仍在搅拌着碗里的汤，“在意？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小平虽同情柳妃的遭遇，但却无法理解她的言行，只得耐心劝说着，“娘娘，恕小平直言，您不该这么把王爷推出去。爷他一向强硬，他今日肯哄着您，还留下过夜已经是向您服软了，您顺势给个台阶，这事就过去了。您这样冒冒失失地与他冲突，岂不是把恩宠推给别人，淑妃可是虎视眈眈的……”

楚楚心酸不已，这就是女人的悲哀吗？压抑着自己的言行、情绪去博取丈夫一丁点的疼爱，时刻提心吊胆，唯恐被别的女人分了去。她暗下决心，自己绝不能成为这样的人。

她端起那碗乳鸽汤一饮而尽，鲜美热乎的汤汁让她肠胃舒适，她感觉食欲大增，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笋，放到小碗里，笑着说道，“他有那么多女人，他的爱能有几分真，纵然我事事顺着他，奴颜婢膝，又能留他几日？他爱找谁就去吧，我不稀罕他这点可怜的的宠爱。”

小平一时语塞，在她生平中从未见过如柳妃这般恣意洒脱、敢爱敢恨的女子，她虽觉她的行为离经叛道，但却由衷地佩服她，她做到了世间女子不能做到的事。

她一边布菜一边调侃道，“若这世间女子都如柳妃娘娘一般，怕是男人们就没活路了”

楚楚拉着她一起坐下，推给她一个小碗，让她一起吃，小平推拒着不肯坐下，在这燕王府里哪有奴才和主子平起平坐的。

楚楚看她诚惶诚恐的，也不再勉强，放下筷子慷慨陈词，“为什么女人要卑躬屈膝、委曲求全，而男人却连平等相待都做不到？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我才不要永远依附于男人，靠一点雨露恩泽过活，总有一天，我要靠自己活下去……”

想到柳妃与王爷约定一个月后离开，小平不敢置喙，笑而不语，一筷子一筷子地给她布菜，心里却打起了鼓，不知日后还会兴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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