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安领着医师从前厅回来时,康帝已经端坐于几案前。
“公子,”蒋安又俯身回到床榻边,“这位是秦远,太医署最出色的医师,圣上叫他来给公子瞧病的。”
“多谢......医师......”肖战努力攒着气力,哑声开口道谢。
“御史大人,有些痛,您忍者些。”秦远小心叮嘱,手上力度却丝毫不减。
“嗯......”肖战应下,嘴里闷哼,却死死撑着。
“公子落水前是否受了风寒?”秦远淡声开口,聊起了清闲,正好也转移一下肖战的注意力。
“只是有些头痛,不妨事的。”肖战仍觉眼前一阵一阵黑影,说一会儿,便要歇一会儿。“有什么事情吗?”
秦远轻轻笑了,安抚肖战道,“不必太过担心,没什么要紧,只是老臣在想,落水不至昏迷至此,想来必是此前落了什么病根。”
“先生好医术。”肖战眯着眼微微点头,表示敬意。“蒋安,一会儿给先生多抓些银子,好生送回去,不可怠慢。”
“哦,不可不可......”秦远收了银针,回身整理药箱,声音抬高一些道,“济世救人本就是医师本分,何况圣上还在呢,御史大人这般,是要给我扣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吗?”
言罢,摸着一小撮胡子笑起来。
肖战听了那名字,不再坚持,只叫蒋安好生把人送回去。
“朕差人送秦远回太医署即可。你现在身体虚弱,蒋安离了你身边儿朕不放心。”
不知何时康帝走了过来,外袍已落,却孤身立在幔帐外不肯进来。
肖战只能平躺,无法侧头看到说话的人,便让蒋安替他道谢。
“谢圣上!”蒋安行了叩拜大礼。
“那你好生照顾着...御史...中丞,朕就在正院,这里守备极强,你们放心歇息便是。”
“谢圣上......”肖战开口,出来的尽是气音。
康帝一走,呼啦啦屋子里少了好些人。但这屋外却站着两列侍卫,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里面那位出了什么事,是要掉脑袋的。
风轻轻卷过檐下一角,带着些寒凉,一头砸在紧闭的窗棂上。
肖战听着外面的声响,忽地开口,“风竟这样急?忘记问了这是何处?”
蒋安收拾完喝空的药盏,又整理了一下被角,嘴里答道,“快入冬了,难免会急一些,更何况门窗紧闭,听着倒唬人。”
“嗯。”肖战透过帷幔向外看去,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声。
蒋安笑了笑,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公子可猜出这是哪里?”
肖战挑眉,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想要抬起手腕,活动活动关节。
蒋安握上公子指骨,轻轻给人揉着。从腕处到大臂,从膝骨到脚踝,一点一点化开了药敷上揉捏着。“猜不出来吧?这里可是康帝的宫殿,康乾宫啊!”
肖战肉眼可见地顿住了。
“公子?”蒋安歪了脑袋。
肖战晃了晃神,另一只手颤颤巍巍攥上锦被,悄悄嵌进掌心,“康乾宫......不是这样的啊......”
“公子还昏着神儿呢不是?这儿是康乾宫别院,正院自然是康帝歇着呢。那颐园啊地处荒凉,床榻睡不安稳不说,连个太医都没有。康帝急得很,用的圣驾将公子移回宫殿,又说肖府离太医署不比皇宫,就直接让您宿在康乾宫了。”
“哦......”肖战眼眸暗了一下,紧攥着的指骨又松开,散不去的是虎口那一片红。
“蒋安......”
“公子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他唤我远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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