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刚用完,肖公子便提议去听雨廊赏景。
听雨廊,廊边蜿蜒,伴着庭内小湖相生相灭。夏天雷雨倾盆时,湖水上涌,听雨廊泠泠作响,待雨后天霁,雅集与此,流觞曲水。
若是冬日,便是赏雪好归处。亭廊缄默了口,看湖面封冰落白,此时若求“意境”,还可以扮一回“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王小将军虽不忍扫兴,但还是利落地给肖战披上墨色的麑裳,嘱咐道,“雪都停了,还要去赏?寒气叠上湖边的湿气,不裹严实点,回来定会发热。”
麑裳在小将军手中流动,系带上下飞舞,一个恍惚就已服服帖帖上身。墨色不深,透着里面那人细腰软肢,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肖战顺从地点头,任人牵着暖着手,款款走上廊中。
“就在此吧,将你那芙蓉方糖呈上来,我要品品你这一番好意。”远山公子含笑,展肩而立于廊前,双臂交叠手握暖炉,抬眸远眺。
还是那个柔中带刚的模样,也是个脱俗清冷的,似竹柏而无双。王一博又心下道。
再一回神时,望向肖战的眼眸里便砸进了千山万水,眼底是生生瞧不见的软烟,一去拢了半个江南。
王小将军不知这样瞧了人多少次。
他总喜欢在远山公子身后,默默注视着那抹身影。是艳阳下摇曳的情动,是月华下的银光流转,是西风烈,提笔顷墨的豪放,亦是落雨时沾衣欲湿的娇媚。
“去拿芙蓉方糖,再配上吊梨汤,两者共食才不会落下咳症。正巧热梨汤还能驱驱寒,室外站久了,远山公子身子骨弱撑不住的。蒋安,都记下了吗?”
“回小将军,都记下了。”蒋安老老实实,得了差事就去办,一刻也不敢多留。
肖战回身看着他笑,佯装嗔怒,“这么凶干嘛,我又不是弱到那般田地。”
王小将军向前一步,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外裳与外裳也撞了个满怀,淡墨融于黑金,立刻纠缠不清。宽大的手探到耳垂儿试探怀里人的温度。
肖战挣了一下没挣脱开,便也卸了力,任由王小将军抱着。
“还好,尚未发热。”一颗心落下。
湖边仅剩落败的芦秸,交错凌乱,风一吹就矮半截,半垂的头在湖面扫开波纹涟漪,漾开几圈后,静默生息。
“再吹几日,就该把湖面吹封上了。”王一博闷声说着,呼出的热气挠的肖战脖颈痒痒。
“封上就是年关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 没什么想要的,就要你陪我长长久久。”
肖战失笑,也伸手把人环抱住,“哪一年我没在你身边,嗯?”
雪花又飘落下来,两个墨色的人好似融进了一幅水墨画,余了那些留白给静湖,给天空。屋顶一角歇了两只小鹊,呢喃下互相蹭着取暖。
再凌冽些吧,等大漠飞沙,等飞马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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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岁一眨眼吹进人间。
除夕,永安宫人进人出,向各家名门望族赏赐御酒。
沉淀了一年的功过,泽帝此刻正闭目养神,慵慵懒懒半靠在木椅上,龙袍披身。上好的乌木泛着光泽,那是被桐油漆了上百遍的极品。一旁熏着香炉,香气氤氲,却让那九五之尊微微皱眉。
屋内牡丹开得正盛,丝毫没受窗外严寒的影响。朵朵枝压着枝,影压着影,争奇斗艳,似是邀宠。
那把玩着佛珠的指尖一顿,随即开口,
“肖中丞那边的已经送了?”
“回皇上,已经送了,赶着今儿第一批送的。”陈公公弯着腰凑上前回答。
“可是送了两份?”
“自然是按圣意来的,是两份,王将军那一族的也在内。”
“嗯......”泽帝重重点了点头,却猛然起身,慌得陈公公连忙去扶。“你说朕此举是不是过于骄纵了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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