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君心似我心（三）

“还有些话，我索性一并与你说了。皇阿玛这么多年一直如此疼你，固然是因为你心思聪慧灵巧，尽心服侍，可更重要的是因为你是这紫禁城中罕见的一直没有利欲心的人，从无争权夺利的心，没有偏帮过任何人，没有打压过任何人，只是一心一意地服侍皇阿玛。以后你也要如此。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参与其中，专心做你的奉茶女官。”

“说得再明白些，倘若日后有比今日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你都不要因为自己在御前而为谁求情。那不是你该做的，反而会害了你。这是我们男人的斗争，为了自己的欲望私心，想要更多的尊荣权力，想要坐到那个最高的位置上，无论结果是什么，都是我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十三爷将茶水一饮而尽，我再次续上，“说了这么多，我还以为给你倒的不是茶而是酒。”

他又欲开口，我只想回避，“你们之间的斗争，是你们的事。可我既与你们相识，那么多年的情分.……”

“我知道你重情分，可若曦，眼看着一切发生会让你痛苦，但参合进来你只会更痛苦。”

十三阿哥捏着茶盏，凝视着我，我无处躲避，直得叹息一声，应下他的嘱托。

“好了，不管你有没有听进去，今日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他起身欲走，我刚想送，他又连连摆手。我本想着不与他客气，谁知他竟转了心思打趣我，“日后说不定要管你叫四嫂了，可不敢这么见外。”

我站起身追他，他却哈哈大笑着快步离开。

心里明明笑不出来，可嘴角却不自觉提起，真是怪事。我收拾好桌上茶具，走到书桌旁，习惯性地开始写“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我心烦乱的很，不知不觉又写了一大摞，直到手腕酸痛难耐才停笔，拿出信纸一看，这么大摞挑不出几个相似的笔迹。

……

康熙五十一年，二废太子的风波终于来临。胤礽被拘禁后再无起势可能，彼时八阿哥继续府中闭门思过，四阿哥已重回朝堂，但凡事并不过分露头。

九阿哥十阿哥离了八阿哥就失了主心骨，做不出什么名堂，反倒是十四阿哥渐渐表现出自己，引得康熙重视。

闲暇时十四阿哥曾与我偶遇，告诉我已将手镯归还，八爷当时心情不佳，并未与他多说。

“可我总觉得八哥想再说些什么，只是不再信任我，所以止住话头。”十四阿哥面露愁容，“若曦，你也觉得那日在殿上我没像九哥十哥那样为八哥求情，就是忘恩负义吗?”

我不知如何回答，当时的事分明是八爷党为四爷做的局，只不过被四爷提前识破而后失败。想来他们做局时从未想过会失手，所以几乎被一击击破。

那种情形下，十四求情还是不求情都改变不了任何，与其被怒火牵连，不如暂时避嫌，等到十四站稳脚跟，再扶植兄弟们也不晚，只不过从八爷党变为十四爷党，不只要十四阿哥能独当一面，还要看八阿哥死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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