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君心似我心（二）

我不过犹豫了几秒，康熙又开口道:“阿灵阿，魁叙，散布谣言，妄议皇储，交由刑部议罪。”

求饶告罪声传来，令我不寒而栗，又有些惊诧。若只是处罚官员不敬太子，为何早朝上不罚，反而下朝后才发落。

正殿渐渐恢复安静，我迈着小碎步，将茶盘放在桌上，行礼后退下。刚转身，便听闻康熙的再次发落:“朕早已有旨‘诸阿哥中如有钻营谋为皇太子者，即国之贼，法断不容’，八阿哥胤祺，结党营私，意图皇位，革去贝勒，禁足府中反思己过。四阿哥胤禛，识人不清，险些酿成大错，罚俸半年，小惩大诫。”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虽不解，却也庆幸这处罚不重，想来康熙对四爷并未十分动怒。至于八爷，为何此时就已被安上“结党营私”的罪名?

但我没有时间多想，阿哥们已谢罪跪安，康熙用完茶，我又行礼上前，跟着去御书房侍奉。

下值后，我紧绷的神经才能获得片刻放松。与玉潭交接好我便向住处走去，半路却碰到了十三阿哥。

“若曦，有人让我上你这讨碗茶喝。”十三阿哥眉眼含笑，我便知道“有人”是被罚俸半年的那位。

迎了十三阿哥进院子坐下，煮水冲泡，只等他开口。果然，水不过七分沸，他便主动道:“你竟能如此沉住气?看来四哥果然提前和你说过。”

这又是哪来的道理。我也坐下来，看着他仔细道:“四爷可从未和我说过什么，只是看你神色如此淡定，还有心情讨茶喝，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十三阿哥一笑置之，“半月前四哥突然对我说，八哥有意做局，阿灵阿与揆叙便是棋子。他们二人在三年前就已与四哥接触，商议过许多要事，也为四哥和八哥互通消息。我原本纳闷他为何突然怀疑那两人，可四哥又不具体解释，只让我不要担心.……”

水沸烹茶，茶香袅袅，我听着十三爷娓娓道来，却无意间眉头紧皱。十三爷见我如此，轻吹茶盏，叹息一声。

“总之，四哥早与皇阿玛禀报过，所以未被视为一党，只落了个识人不清的糊涂名。他有意让我与你说明，不要为八哥担心。”

我顿时反应过来，四爷这是先发制人，如果他没意识到阿灵阿与揆叙与八爷早有图谋，那么今日殿上被问罪就是四爷自己!我心中大震，若真如此，那么四爷难逃降爵禁足，不，那都是表面，被康熙猜忌厌恶、远离储位才是最致命的。如此想来，他能如此敏锐，难怪最后问鼎皇位。

我点点头，将杯中茶水饮尽，温热的茶香伴着苦涩味顺入喉咙，暂稳心神。我为十三爷续茶，他却欲言又止，片刻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开口。

“若曦，尽管你出自八哥府，但你现在既与四哥有了约定，我希望你遇事能想清楚些。你姐姐虽是八哥的侧福晋，但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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