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巫山不是云（十二）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姐姐再也没提过青山哥哥，八贝勒府的那辆马车载着她离开了家乡，从此一去不归。

姐姐……对啊，张晓没有告诉她姐姐去了哪里。

马尔泰若曦抓住了巧慧的手腕，还没开口眼眸中就闪起了泪光。

“巧慧，姐姐呢?”

“你怎么不说话?我不是傻子，我知道她没有回西北。”“她到底去哪儿了?”

巧慧哽咽了，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上次二小姐受伤时就忘记了一些过去的事，看来这次是旧疾复发了。

二小姐现在的心智如同少女一般，又刚刚产子，怎么能受得住至亲去世的打击?

“二小姐，大小姐她……”

“姐姐...和青山哥哥葬在一起了吗?”

巧慧刚想编个瞎话哄哄她，一颗豆大的温热的泪珠便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抬起头来同马尔泰若曦对视，她那双明亮的眸子澄澈得可以看到她的倒影，眼角眉梢也尽是悲痛和哀伤。

二小姐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心比谁都细，她根本就瞒不住她。

只是她有些年头没见过这样的二小姐了，自从她进宫，不，自从她上次受伤，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就像.….一具躯壳里塞进了另一个人的灵魂。

“姑姑，皇伯父不让我来见你，他说你刚生完弟弟妹妹需要休息，可是承欢好想你呀。”承欢满脸委屈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她来到床边拉起了马尔泰若曦的手，偏着头疑惑道:“姑姑，你怎么哭了呀?谁欺负你了?”

马尔泰若曦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孩是谁，但她对小孩子素来有好感，也就由着她去了。

“小妹妹，你是谁呀?你为什么要叫我姑姑?”

听到马尔泰若曦的话，承欢猛地撒开了手，不停地往后退，险些被凳子给绊倒。

“你不是若曦姑姑。”

“巧慧姨，她是谁?”

十三爷追着承欢来到了兰懿殿，他累得满头大汗，顾不得礼节，直接冲进了寝殿。

他扛起承欢便要往外走，承欢对着他阿玛又踢又打，仿佛见到了仇敌。

巧慧怕承欢受罚，忙帮着说好话:“十三爷，格格还小，您别跟她生气。”

“你是十三爷?”马尔泰若曦掀开被子忍着痛意下了床，她打量着面前这位鬓边已生华发的沧桑男人，怎么也没有办法把他和张晓口中的那个文武兼备洒脱不羁的十三阿哥联系到一起。

“我有话要跟你说，单独说。”今日早朝之时皇兄愁眉紧锁，而朝中又无甚大事，十三爷便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在散朝之后他果然被召到了御书房。

皇兄说若曦昨夜诞下了双生子，可精神状态却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心智就如同小孩子一般，许多事也都不记得了。

要不是承欢耍脾气跑到了兰懿殿，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在若曦面前的，因为现在连皇兄都不敢随意靠近她，生怕让她受到刺激。

巧慧带着承欢离开了，偌大的寝殿只剩下马尔泰若曦和十三爷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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