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身边还有几个服侍的宫女,福珈和惢心拼了死力制住那人,顺心也跟着将其压倒在地,才拖开了尺许,外头的侍卫们便一哄而上,立刻死死按住了那人。
太后踩着花盆底的高鞋,被如懿和婉瑗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才勉强稳住了自己,怒喝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刺哀家!”
福珈走上前去,劈面就是两个耳光,硬生生托起她的下巴来,仔细分辨片刻,道:“回太后的话,是吉嫔。”
太后微眯了双眼,冷笑道:“吉嫔?竟是你!”
吉太嫔满脸狰狞,声嘶力竭道:“我居然杀不了你!居然还是杀不了你!”
太后自傲一笑,指着天道:“不只你,许多已经上了天、下了地府的人都想杀了哀家。可惜呀!”太后抚着身上精心绣制的夔龙牡丹纹样,朗声笑道,“成得了龙的始终是龙,蹦跶得再厉害想要翻龙门的,翻不过还是一条鲤鱼,一辈子困在水里!你从前在外头的时候斗不过哀家,被哀家发落来的冷宫,你以为进了这里反而能斗得过哀家了吗?”
吉太嫔气得脸色发黑,徒然地伸手挠着,却也不过只在泥地上划出几条划痕而已。太后无心再理会这样失败者的无能狂怒,随口吩咐道:“福珈,处置了她。别忘了成翰还等在那儿呢。”吉太嫔也是愚蠢,就单单凭她一个身处冷宫的弃妇,即便今日杀了太后又能如何呢?不过也难逃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甚至还会牵连宫外的家人。
在这宫里,不论阴谋阳谋,只要想杀人,那总能找到许多办法,只是单单这刺杀这条路,便是最愚蠢的下下策。
福珈答应了一声,微微扬了扬脸,由着几个侍卫将吉太嫔拖进了一间偏殿里。如懿还想再求情,上前几步道:“福姑姑,吉太嫔是发了疯了,才会冒犯太后。她只是发疯,不是有意的。”
太后施施然准备离去,婉瑗越过福珈走到如懿面前,将她拉远了一些,对着她摇了摇头。一手握着如懿的手腕,婉瑗扭过头对着福珈道:“太后有命,姑姑有要事在身,我们也不便再多做拖延,便请姑姑自去忙吧。”
福珈微微笑着,颔首道:“还是贵妃娘娘更懂得些,乌拉那拉氏小主,别怪奴婢多嘴,您还有的学呢。太后的性子素来是如此,饶了她一次不死,再敢有第二次,就必死无疑。只怕现在太后心里,正后悔当年留了她一条生路呢。您哪,好好看着,就当太后亲身指点您了。”如懿总是怀有一份天真,觉得单凭一己之力便能改变整个宫廷,却不知道,一人之力终究有限,更何况是她这样自身难保的弃妇,实在不该再去多管别人的闲事了。
成王败寇,历来如此的。
见止住了如懿的动作,婉瑗慢慢收回了手,静静望了她一眼。太后还等在门外,她不敢多说什么,便携着顺心往外去了,太后好整以暇地等在门槛之外,见她出来,忽然道:“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臣妾愚钝,乌拉那拉氏在冷宫烧纸钱之事只怕是有人买通了成翰蓄意诬陷,太后明察秋毫,臣妾不敢妄断。”婉瑗乖顺地低了下头。
“你素来都是如此,好似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可你也总该知道,一味地藏拙绝不是什么好事。你是贵妃,宫中万事都脱不开你身,即便不愿沾染这些事,也总有人不愿意让你置身事外。”太后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见婉瑗还是不出声,便将一只手负于身后,望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淡淡道,“不争不抢,不代表能置身事外,今日你是贵妃,万人之上,可明日呢?明日你又会是什么呢,只怕谁也说不准。”便如同如懿一般,从前还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如今便已是冷宫无人问津的弃妇。
在彻底闭上双眼死去之前,谁知道谁的下场究竟是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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