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被废居冷宫,海贵人的脸上整日没个笑脸,若非还要争夺圣宠,只怕也该是无心打扮了。
海贵人甫一进门便给婉瑗行了个礼,又与婉贵人互相以平礼问好,才道:“娘娘,嫔妾方才听闻,慎常在来过了?”
“她送了些小孩子的衣裳过来,说是亲手做的,也是有心。”婉瑗坐在盆景边上,伸手捡了一块鹅卵石瞧得仔细,见海贵人还站着,便温声道,“咱们私底下说说话罢了,不必如此拘谨,快些坐下吧。”
婉贵人示意海贵人在她身边落座,海贵人谢了恩才敢坐下,扫了一眼慎常在送来的那些东西,不屑道:“娘娘宫里养着四阿哥,皇上眷顾得很,又何需她这样没心肝的小人上赶着献殷勤?”
“永和宫里自然是什么都不缺,只是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慎常在既如此贴心地送了东西来,本宫倒也不好将她拒之门外了。”知道海贵人心里恨极了慎常在,婉瑗也无心调和她们之间的矛盾。毕竟乌拉那拉氏的事情横亘在海贵人和慎常在之间,这可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娘娘心善,可慎常在那样卖主求荣爬上来的,若是常与她来往,难免叫人非议娘娘。”海贵人瞧着竟像是一心为婉瑗打算的模样,“若是污了娘娘的清名,那便不好了。”她将话说的冠冕堂皇,只是心里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就不为人知了。
婉瑗将那块泛着青色的鹅卵石放回花盆中,顺心捧了一盆水上前来服侍她清洗。盆中飘浮着几片花瓣,正是如今开得极盛的桃花。将双手浸入水中,婉瑗盯着那花瓣瞧了一会儿,才道:“本宫清清白白,与慎常在又不曾结党,更是素无情分可言,自然无人可非议本宫。”海贵人是聪明人,只是也别思量着旁人都是傻子。
于婉瑗而言,乌拉那拉氏也好,慎常在也罢,谁对她有用,谁才是好相与之辈。乌拉那拉氏对海贵人有恩,对婉瑗可没有任何恩情在,不值得她为了一个冷宫弃妇而冒险。
如今乌拉那拉氏落败,被圣旨废入冷宫,只要她一日还不曾从冷宫里爬出来,婉瑗便一日不会过问她的任何事情。虽有些凉薄,可终究这才是在宫里生存所要明白的道理。
旁人的死活,从来都与婉瑗无关。
不过……依着弘历和乌拉那拉氏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只怕嘴上虽不说,心里却还是念着的。
想到这里,婉瑗抬起头看了海贵人一眼:“方才慎常在过来,说是冷宫多蛇,也不知道你姐姐会不会遇上。春季里蛇虫鼠蚁多的很,内务府送了些雄黄酒和驱虫的香包过来,本宫一会儿叫顺心给你送过去。待夜深了,你悄悄地送去冷宫给你姐姐。海贵人,你替本宫告诉你姐姐一句话,即便身在冷宫也没什么可怕的,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这样才能以待来日。”
海贵人的帕子骤然被揪紧:“娘娘的意思是,还有人要害姐姐?”
婉瑗道:“咱们都知道,这朱砂之事背后只怕还另有隐情。陷害你姐姐入冷宫的那些人,若是还不肯善罢甘休,自然是要索了她的命。只要人没了,她们就能高枕无忧了。”
海贵人听了,又是害怕,又是担忧。只是见婉瑗考虑得如此周到,心里又感激她的恩情:“娘娘心善,总也叫嫔妾安心了,这合宫里原来不只嫔妾一人还记得姐姐。”不过转头想起来,又觉得慎常在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嫔妾愚钝,只是冷宫之事素来少有传出的,怎么慎常在偏偏知道了呢?怕就怕,正是她和她背后之人铁了心要害死姐姐,死无对证,一了百了。”
朱砂案所用的手段实在太过于高明,慎常在昔日就是个宫女,断然是做不到这样周全的布局的,她也不过是那幕后黑手所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而如今瞧她与皇后、慧妃走得近,侍奉得十分殷勤,只怕不只是海贵人疑心皇后与慧妃,就连弘历心里也泛着嘀咕呢。
弘历素来是个多疑的性子,如今虽隐而不发,私底下怕是早已在思索此事对谁的好处最大,站在慎常在身后的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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