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贵妃金安。”
在场众人齐齐对着婉瑗俯身行礼,跟在她身后的纯嫔和婉常在则是分别给慧妃和娴妃行礼问安。
低头瞥了一眼阿箬惨白的脸色,婉瑗踩着花盆底,缓步走近:“若是本宫不曾记错,这是自娴妃入潜邸时,便跟着你的陪嫁丫鬟。”
“是,阿箬从前被臣妾宠坏了,言语失了分寸,只是她虽娇纵些,却万不敢有诅咒贵妃之意。”娴妃低着头恭恭敬敬道,“还望贵妃明鉴。”
婉瑗淡淡道:“既是入宫随侍的日子也不短了,怎么还不知道宫中的规矩,竟敢在螽斯门下说这样大逆不道的狂悖之语,可见娴妃平日里管束不好宫人,纵得她失了分寸。”
“是,臣妾有错,还望贵妃恕罪。”娴妃不敢反驳,心中又恨极了阿箬失了体统,只求情道,“待臣妾回去,必然好好教训她。”
“娴妃心太软,又怎么能管束得好奴才?臣妾都尚且每日晨昏都要来螽斯门祝祷大清子孙昌盛,她一个奴才,却敢说这样晦气的话,岂不是胆大包天?”慧妃冷笑一声,在一旁凉凉道,“再者说了,莲心的婚事是皇上皇后亲口允的,赐婚是何等的荣耀之事,就凭她一个贱婢也敢说三道四、出言嘲讽。难道贵妃以为,她不该罚吗?”
阿箬求救似的看了娴妃一眼,娴妃无奈地摇摇头,实在是恨铁不成钢。翊贵妃虽心慈,却从不是个软包子,只见从前玫贵人被迫迁出永和宫一事便可以看出了,她的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
阿箬无计可施,只得规规矩矩跪着磕了头道:“奴婢因是与莲心姐姐相熟,才这般玩笑的,娘娘恕罪啊!”
见婉瑗不语,慧妃还以为她是心软了,当即指着门上匾额向阿箬道:“大清历代祖宗在上,螽斯门乃宫中绵延子嗣最神圣之地,你竟敢在此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即便贵妃好性容你,本宫却不能不在此责罚你,以敬列祖列宗。”
洒金海蓝底的匾额,以满蒙汉三种文字分别书写着“螽斯门”三字。此时天光暗沉,远远有乌云自天际滚滚卷来,唯云层的缝隙间漏出几线金线似的明光,落在匾额的泥金框上,那种炫目的金色,几乎要迷住了人的眼睛。
慧妃语罢,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太监双喜立刻会意,一招手带上一个小太监,死死按住了阿箬,茉心拔下头上一支银簪子,没头没脸地往阿箬嘴上戳过去。阿箬吓得面色煞白,拼命躲避,嘴里不住架地求饶。茉心戳了几下没戳到,又气又恨,忍不住手上更是加力。
娴妃忙拦在阿箬身前道:“住手!阿箬再有差错,也不能这样扎她。”
慧妃一把扯开她,轻蔑道:“本宫还没有问你管教不严之罪,你还敢帮她!”
娴妃见阿箬躲了两下没躲开,嘴唇上已被扎了一下,汩汩流出殷红的血来,看着甚是吓人。她知道自己劝不了慧妃,便对着婉瑗跪下,求情道:“阿箬是有过错,但请贵妃娘娘宽恕,容臣妾带回宫中慢慢管教!”
慧妃精心描摹的眉眼露出森冷的寒光,与她娇艳温柔的面庞太不相称。她也跟着望向婉瑗:“娴妃若是能管教得了下人,她这奴才便不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来,娴妃无能,可贵妃难道也要轻易纵了她去?”
娴妃眼见阿箬受苦,虽是气她口不择言去伤莲心,可也心疼她唇上的伤,心中愈加焦急难言,只得低头道:“阿箬做错了事,贵妃娘娘若是要罚,臣妾和阿箬必然不敢有怨言。只是宫中的规矩,对宫女许打不许骂,伤人不伤脸。阿箬在宫中还是要当差的,带着伤谁也不好看。还请贵妃娘娘宽宥。”
天际有闷雷远一声近一声传过来,空气黏着如胶,像是谁的手用力挞在胸上,让人透不过气来。
此时此刻,娴妃还是觉得依婉瑗的性子,不会对阿箬太过分,奈何,她太过于看轻了婉瑗,也看重了她和婉瑗的情分。
婉瑗问她:“娴妃,若你要带她回去,该如何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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