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18）

说实话，在面圣的礼仪一事之上，萧元漪是半点不担心程烟织的。

该担心的，是程少商。

但是换个角度说，程烟织，无异于是最让她担心的。

毕竟…

想着程烟织与凌不疑的事情，萧元漪的眉心就不由得拧了拧。

若是不出意外…这次进宫，只怕是要赐婚了。

赐婚…

萧元漪只感觉头疼。

…她知道，自己的建议，程烟织定然是听不进去的。

当然，只怕姌姌也不会听。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个女儿变成了这般？

直白得可怕，冷静得可怕。

…漠然得，可怕。

每每想到这一个问题，萧元漪的目光便又忍不住投向程烟织。

少女坐在她身侧，膝上放着书简，正在与程少商小声地交谈。

姊妹二人看上去…亲密无间。

可是…她们二人亲密无间，却从来都不会…与她这个做阿母的亲密。

如今，便是嫋嫋…对她，似乎也越来越不在意了。

萧元漪久违的，感受到了一种心慌。

但是很快，她又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

她在侧眸，便看见自家夫君正在看着一旁的姊妹二人傻乐。

萧元漪：…

她额角一跳。

程始自然不知道自家夫人满脑子的想法，他注意到萧元漪的目光，当即乐呵呵地看了过去，然后凑上前同萧元漪小声道:

程始：夫人，你看我们姌姌和嫋嫋，待在一处，是不是很好看？

他说着还有些自得:

程始：我看这长安满城的女娘，就没有一个，能及得上我们姌姌和嫋嫋的。

…这个傻子…

萧元漪哭笑不得，但原本复杂的心绪倒也因为对方这一句话而平静了不少，她想了想，然后冲着姊妹二人开口交代了几句。

无非是与宫廷礼仪有关的事情。

程少商应和得很敷衍，程烟织则是平静。

前者是觉得这些阿姊都已经教过她了，后者则是认为根本无甚在意。

毕竟这些，她很早就已经会了。

从一开始，程烟织就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即便是不因为凌不疑的原因进宫，她也是要进宫的——当然，是以她自己的能力。

而如今，也不过是提前了一些而已。

权当是先适应了。

一行人乘着马车向皇宫的位置行去，到了宫门口，按理来说，他们一行人本应该是要下车步行去见圣上和皇后的。

程始便率先下了车。

他睁眼扶自家夫人

他伸出手，正准备扶自家夫人下马车，却是有内侍率先上前，说是让程家女眷不必下车，直接坐马车前往便好。

说实话，圣上如此客气，这会儿，便是程始也有些不安了起来。

毕竟瞧着圣上这个情况…

只怕…也是站在凌不疑那边的。

所以若今日…陛下当真是要给姌姌和凌不疑赐婚…

这圣谕，他们是接，还是不接？

程始脑子里的想法七零八乱，但他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绷着面色，一路上也没敢乱看，便同马车一齐过去了。

然后马车很快停下。

程始带着妻女，一同进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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