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之影之狂徒10一部分过去 (2-1)

“回去继续盯着李雾，查到鱼瞑锁的密文。”李东方给舒棠下了指令，“小心点儿，别再着了道儿。”

宁如珊看着舒棠离开，她其实有些好奇舒棠听到的自己是怎样的。

“喜欢？”李东方忽然开口。

“瞧着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宁如珊给自己倒了杯茶，笑着道。

李东方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真像当初你看到张俊清的表情。舒棠是洪武二十九年进的夜不收，跟着我有三年了，她今年十九，算起来比你小了整整五岁。”

宁如珊看向李东方，“好端端的你提年纪做什么？”

李东方脸上展开笑意，“宁如珊，我们认识有二十年了，人生有几个二十年？不要再搞那些小动作，”李东方不看宁如珊，目光落在船舱的帘子上，“你有月上，跑不了了。”

宁如珊后背一凉。

宁如珊目光落在李东方的侧脸上，就像过去的那些年一样，永远只看得到李东方的侧脸，“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李东方目光还是落在帘子上，不看宁如珊，“你呢？你又拿我当什么？当年是你自己说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发誓永远不会离开我。”

宁如珊七岁时，在雪地里捡到了一个快要冻死的小乞丐。

小乞丐穿的破破烂烂的，都快要冻死了。宁如珊想起了自己今年秋天捡了一只黑色的小猫，昨晚刚刚冻死了，眼前这个小乞丐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像极了那个小黑猫。宁如珊将小乞丐拖回了自己栖身的破庙。

宁如珊一副小乞丐的打扮，旁人都以为她是个男孩子。她是跟着老乞丐长大的，老乞丐教她小偷小摸的，饿极了便偷吃的填饱肚子。

捡来的小乞丐冷得发抖，宁如珊便将人抱在怀里，帮他恢复体温。

小乞丐醒来后，对着宁如珊叫了声哥哥。

宁如珊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叫李东方。

李东方就这样跟着宁如珊。

过了三个月，春暖花开，李东方缠着宁如珊，说要去北平。

宁如珊说为什么我要陪你去？

李东方说，你是我的亲人，我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

亲人？宁如珊将这两个字放在嘴边反复念着，答应了李东方，陪他去北平。

一路上很难啊，两个七岁的孩子。

李东方特别怕宁如珊半道把他丢下，睡觉都要抱着她。

宁如珊便说，“李东方，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发誓，永远不会离开你。”

李东方信了。

到北平后，李东方找到了他的生父，宁如珊打算离开的时候，李东方不许。

“宁如珊，”李东方生父看着面前的孩子，“东方，她是个小姑娘，你该叫姐姐。”

李东方小，不懂也不介意哥哥和姐姐的区别，他只记得宁如珊是他的亲人，还说过永远不会离开他。

宁如珊留下了，夜不收里收留了许多小孩子，像宁如珊这样把自己养的这样好的聪明孩子，夜不收是来者不拒的。

李东方和宁如珊是夜不收里数一数二的孩子，教头们很喜欢他俩，聪明用功。

宁如珊低了头，“对不起。”

“那个人哪里好，你为了他，不要我了。”李东方眼眶猩红看着宁如珊。

宁如珊没有看到李东方猩红的眼眸，自李东方十三岁后，她再没见过李东方哭。

“对不起。”宁如珊低声道。

“别说对不起，”李东方盯着宁如珊，“你说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了对不起，就代表还会继续做对不起另一个人的事，直到再也无法偿还，然后杀了他才能结束这种愧疚的折磨。”

李东方眼里落下泪来。

宁如珊抬起头，看到了李东方猩红的眼眸，也看到了他脸颊滚落的泪珠，心里疼，“李东方。”

李东方捏紧了宁如珊的肩膀，“你不就是想有个家吗，夜不收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亲人，这样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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