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内另外两人熟睡以后,少安睁开了那双假寐的星眸,足尖点地,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也只有她们,和那夜的明月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待天光破晓,最先醒来的是阮澜烛,他的睡眠一直很沉,也就导致他每一次的睡眠成效是最好的,很少会有晚起的情况。他一清醒过来,便发现坐在一边擦拭古刀的少安。她似乎已经醒了很久了。
若是仔细观察那把被她细致护养的刀刃,便能发现其锋芒更甚从前,除去灰尘之后,在转动之间折射出道道独属于神兵利器的寒光。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把古刀所有的嗜血之气,似乎比从前更浓了些。
“今天,去找江信鸿。”阮澜烛有些意外,少安会主动张口说话。不过她话语的内容让他很快忽略了这一点:“你有什么打算吗?”
少安停下动作,将手中的纸巾随手丢入一旁的垃圾桶,腕骨一转便将刀刃敛入鞘中。“带他去一间教室。”
阮澜烛心头的疑惑愈发深重,他没有多问,只是看向了方才醒来的凌久时。
“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教室?”凌久时揉着眼睛,放下手后才觉得视线清明了些。虽然少安和阮澜烛的声音都特意放的很轻,但他昨晚没睡好,于是轻而易举的就被吵醒了。“是要去找江信鸿吗?”
阮澜烛点点头,复又看向少安:“你打算怎么做?”
少安看向他,道:“不怎么做,只是和他聊聊以前的事,帮他回忆回忆青春。”
凌久时莫名从她那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了微不可查的杀意。她对江信鸿抱有恶感,为什么呢?
认识少安那么久,他从来没看到她对某个人生出恶意,她一直都很从容不迫,但偶尔还是能从她身上窥见几分温柔与纵容——是面对他们的时候。凌久时都要以为少安这辈子都不会讨厌一个人了,没想到这一次反倒是在门里遇见了。
他还真挺好奇,这个江信鸿是个什么人物。
/
等真正见到对方时,凌久时不免失望。因为这个江信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长相也并不算出彩。若说和旁人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他有些一惊一乍的,总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过分的怯懦吧。
方才,他们在楼道转角遇到了他,阮澜烛直接出声拦下了他,三人步步紧逼,而少安的目光始终死盯在江信鸿身上。
“路佐子,你还记得吗。”她道。
于是,在三人的注视下,江信鸿显而易见的慌张起来,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起之前的那件事,不安与恐惧交织,逼得他额角都沁出冷汗。“你说佐子?我当然知道…我们以前是同学。”
“你在怕什么呢?”少安却没有给他留有喘息的余地,“你好像给她写了一首歌吧,你还记得你写的是什么吗?”
说着,她无视颤的愈发厉害的江信鸿,看了眼身旁的阮澜烛。他了然,接过话头:“让我想想啊…好像是——”没等阮澜烛将那歌词说出口,江信鸿就似精神崩溃的吼道:“别说了!”这一声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声后,他便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我知道…我对不起她…但我一开始写这首歌真的不是为了嘲笑她,我是为了怀念她…”
在他说话期间,少安的眸色从来没有变过,始终冷眼旁观,这个面对路佐子遭遇痛苦与悲剧时怯懦的看客流下他那鳄鱼的眼泪。他所辩解的一切是那样苍白。
不管怎么样,悲剧都发生了,路佐子终究死在了那个寒日。或许,她可以努力的忍受其他所有人对她加诸的伤害,唯独无法接受江信鸿那天转身离去的背影吧。
最信任、最抱有期许的人所给予的背叛,要比任何风霜雪雨来的痛苦都要大。
凌久时看着江信鸿,随着对方的述说了解了当初发生的事情。说实话,他也不觉得对方是无辜的。或许从前的种种,江信鸿无力改变,可那个冬日,难道他救不了路佐子吗?在那个时候,江信鸿仍然不去迈出那一步。这样的男人哪里值得寄托,又哪里值得别人同情。
综:媚无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