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野长大了。
秦舒能明确地感受到他的变化,并不是他突然摆脱了战争的阴霾,变得有多么的积极乐观,而是一种从骨子里向外弥散开来的,平稳和秩序感,像是挺拔舒展的白杨树一样,蕴含着一种茁壮的生命力。
好似再过几年又或者更短,白杨树就能长成一大片树荫,来庇护他爱的和爱他的人们。
他仍旧悲伤,却并不迷茫,就好像顾一野已经明白他最终一定会到达彼岸,所以现在要做的只是等时间的海浪将一切淹没过去,冲淡所有。
师部评功的通知下达,顾一野当初拟写的评功手册后续被秦汉勇按照真实情况多加修改,江南征得到消息后立刻打电话给顾一野。
江南征:师部的评功名单出来的,你是战斗英雄,高粱是一等功。
顾一野:秦舒在宿舍吗?她现在怎么样?
江南征握着电话柄的手一僵,是的,她不该打这通电话,这通电话更应该让秦舒来打。
她今天早上问过秦舒要不要打电话和顾一野说一下,秦舒木讷着没有理她,于是江南征便来了,她原本是要打给高粱的,拨通电话的那瞬间却鬼使神差地报了顾一野的名字。
她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自讨没趣,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这样行事,可她确实没有办法把对顾一野的感情收放自如。
覆水难收,江南征自嘲地想。
她不是没动过从此之后和顾一野老死不相往来的念头,从那次生日从海滩回来知道秦舒和顾一野的关系,她就在心底发过誓不会再自讨没趣地和顾一野有任何牵连。
可过后,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埋怨和接受自己的出尔反尔。
顾一野,这是最后一次,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江南征:秦舒的状态有点怪。
顾一野:有点怪是什么意思?
江南征:就是她原本就不大爱说话,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比之前更沉默了。
沉默片刻,电话那头传来顾一野粗重的呼吸声。
顾一野:江南征,能麻烦你让秦舒接一下电话吗?
江南征:好。
听筒放的久了有些发热,握着手心里微烫,像是那个夜晚姑娘的脸颊埋在他颈窝时呼吸的温度。
顾一野站了几分钟,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秦舒温和的声音。
秦舒:喂。
顾一野:秦舒。
秦舒:嗯。
顾一野:嗯。
秦舒:怎么了?
顾一野:想听听你的声音。
秦舒:顾一野……
顾一野:好好好,我说正事。
顾一野:刚才我和高粱一起去连史馆,秦连长和我俩说了,部队现在面临着史无前例的大裁军。
顾一野:像我们九连这种以步兵为主的野战军,通常会整编为多兵种合成的集团军,就像你之前提到的军队的改革确实已经到来了。
顾一野:现在军队人才建设是当务之急,部队会选一批战士送到院校学习。
秦舒:嗯,赵连长已经和我说过了。她说我很有大的优势,无论是从战功还是综合素质方面。
顾一野:我的情况和你是一样的。
秦舒:小野,我们去军校深造吧,我觉得短暂离开通信连到一个新的环境,也许对我现在的情况更有利。
电话那头传来顾一野如释重负的叹气,秦舒扯了扯嘴角。
她写了两天的随笔,忽然发现她此刻的状态和原定故事中从战场上归来的顾一野如此相似,张芳和张飞两个人连名字都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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