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云间42—倒打一耙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便有细碎的议论声响起，皆是一些官场上的夫人。

　　“哪有在自家妹妹及笄礼穿的这么素的，这两丫头是故意的吧。”

　　“早就听说姜相国和原配那两个女儿顽劣不堪，小小年纪就被送去清呈山磨性子，我原先以为是谣言不可信，现在看来，这话倒真不假。”

姜元柏早就积了一肚子的火，现在一看这两人又穿的和奔丧似的，脸色更加难看，声音顿时沉了下去，“衣裳都不会穿？！赶紧下去换掉！！”

　　姜蕖静静注视着他，并不意外他此刻的反应。

　　一个好面子贪色的男人，她早就看透了他。

　　她们的父亲，早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烂掉了，彻彻底底的。

　　姜蕖笑笑，却并不将姜元柏的话放在心上，她径直望向季淑然，女儿家的娇羞在灼眼的面颊上一路绵延，是天生的好颜色。

　　“从回来的那一刻起，女儿就知道母亲这么多年一定没有少忧心过我和阿姊，身为儿女，总该为母亲做些什么。”

　　季淑然呼吸缓了缓，完全不知道这姜蕖在搞什么把戏，只能硬着头皮笑道，“难为你有这份心了，可是今日是若瑶的及笄礼，你就算是再有心也不该是在这个时候······”

　　“女儿深知母亲忧心若瑶妹妹所以将内心的痛深藏于心，可是即便如此，却也不能忘却今日是弟弟······”

　　姜蕖哽咽打断季淑然要扣下来的锅，再抬头，眼眸已蓄满了泪水，“忘记今日是弟弟离开的日子啊！”

　　季淑然震悚的望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姜蕖会说出来的话。

　　她是怎么敢的？！

　　因为那件事被赶出姜府，甚至在贞女堂待上十年，她可不信姜蕖忘记了这些年的苦痛。

　　可若是没忘，她又是怎么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大方方说出来的？

　　莫不是这不要这名声了？！

　　姜元柏听到弟弟两个字已经是神色大变，他咬紧牙关，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最深处挤出来的，“姜蕖，莫要胡闹！”

　　连名带姓，足以看出姜元柏此刻的愤怒了。

　　“好你个姜蕖，当初就是你害了——”

　　“若瑶！”

　　季淑然猛地攥住姜若瑶的手，迫使她无法再继续下去，可眼神却死死盯着满是泪痕的姜蕖。

　　好啊，好啊，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知道姜元柏在身边，更知道今日燕京这么多达官贵人在场，姜蕖这是吃准了她季淑然不会主动掀开这一层遮羞布，只因为她姜夫人的身份一定会保全姜家面子。

　　只是姜蕖竟然也做得出来，不惜拿自己当刀，若是叶珍珍有她女儿这般心狠，她季淑然今日还未必能站在这里。

　　“这些年，女儿深知母亲心中之苦，故而甘愿在贞女堂素食斋戒，日夜礼佛，以祈求母亲心灵得以安宁。”

“十载光阴，如一日坚守，这些本不该提，可是看到母亲今世已经将那些苦事全部忘却，竟能欢畅大笑，女儿心中唯有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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