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相见欢 (三十) 正邪两立。

"少城主，教主......"白起望着东方镜，想要为她解释。

东方镜一挥衣袖，止住白起话头:"休要多言。"

她唇瓣微启，语气轻慢道:"是我，那又如何?"

白衣少年拔出长剑，顷刻间剑尖指向东方镜。

"出招罢。"

一群吃瓜群众睁大双眼，这是什么展开?

多年不见，先打一场助助兴?

施离笙忽然想到，阿曜他或许并不知晓镜姐姐施救于她，却一定知晓因阿镜姐姐杀了夏逸和百里子木，他才遭到追杀，成为众矢之的......

她尚未来得及言语，裴擒虎对她摇了摇头:"姑娘，这是教主的决定，不需要他人参与。"

东方镜一言未发，她本就功力大减，自是敌不过这个武学更进一层的弟弟。可东方家族，向来不会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传统。她抬眼，倔强地扬起下巴，直视着眼前这个声色莫测的少年。

说来也奇，他担任武林盟主的三年里，作为正邪两派的领袖，二人从未正式交手过。这一次阔别多年的初见，却成了二人第一次拔刀相对。

东方镜凝眸，眼神恍惚了一瞬。只见白衣少年拔剑而起，那样俊秀的身姿，剑光所至，寒意凛冽。

二人激战半晌，打的难舍难分。不久，如她预料一般，她难以抵御，倾倒于地上。他的剑尖指向她的喉咙。而东方镜眼神里却未有半分不忿，而是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弟弟，唇瓣浮现一丝笑:"你长大了。"

"阿曜。"

那低低的，阔别十五年的呼唤骤然响起，横亘在二人之间。宛若一道利刃，划开那时光笼筑而成的坚固冰墙。

少年垂眸，不辨神色。

生命的前十五年，他早已习惯了作为云曜而活，人生中的唯一目标，就是剿灭天魔教，杀死东方镜，守护江湖太平。

若剑尖再往前一寸，他就可以为江湖百姓了结魔教之首，江湖之人最大的祸患。

可眼前这个天魔教主，竟当真是自己同父同母一胞所生的亲姐姐。望着那紫色轻纱下与自己八分相似的面容，他终于真正确认了这一点。

"阿曜......"施离笙唤道:"那是你的姐姐，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姐姐.....少年的眸子冷寂下来，阿笙，亦是会让他唤作姐姐。

这本是一个让他感到温暖的称呼，他垂眸，声色渐冷:"杀人如麻，作恶多端。东方镜，你不配做我的姐姐。"

东方镜收敛双眸，眼底掠过一丝黯然。

阿曜他一直都在正派长大，从小到大的志向就是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如今，如何接受自己竟是魔教教主的弟弟......

眼见如此，施离笙顾不了太多，冲到东方镜身前，挡住东方镜:"不管你怎么想，不许伤害镜姐姐。"

她脸涨得通红，第一次站在阿曜的对立面，让她有些紧张。

"让开。"少年眼眸微沉。

"我不......"施离笙慌忙摇头，尽管她也阻拦不了阿曜，可是她就是不能看着阿曜伤害东方镜。

这不仅是因为，东方镜对她很好，更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东方镜是唯一一个与阿曜血脉相连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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