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愁16

“九阴真经”四字一出，莫愁便没了言语。她的红唇翕张，很想反驳说她不知晓什么九阴真经，可还没开口她就自己又想明白了，活死人墓就在终南山上，而且，活死人墓本就是王重阳修的……

见她不语，欧阳克唇边反而挂着淡淡的笑意，“李姑娘不必烦心，一切不过是猜测，也许，是我妄言了。”

“或许吧。”莫愁轻轻叹了口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姑娘客气。”

“还是叫我莫愁吧，老是听见你一口一个姑娘，其实也很别扭。”

闻言欧阳克轻笑出声，“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话虽如此，他到底没有直呼其名：“莫愁姑娘……”不过，有些事情，或许是被李姑娘撞见了，欧阳克在她面前也就不那么在意了，他有些想听听旁人的看法，“方才我听你说到令师和一位婆婆，那姑娘的爹娘呢？”

莫愁微微一愣，摇摇头，“我没有爹娘。”

这次轮到欧阳克一怔，“对不起，在下失语了。”

莫愁摇摇头，“没关系，你又不知道。”也许是海面宁静，风里也带了轻松，莫愁轻轻靠在木沿上，望着海面有些出神：“其实我是孤儿，被孙婆婆捡回去的……”

婆婆说，捡到她的时候，离得不远的地方还有几具被刀砍死的尸体。可能是土匪，也可能是寻仇……

但不管怎样，人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孙婆婆没有找到什么信物，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所以，她是婆婆带着长大的。

包括师妹，也都是婆婆照顾着长大的……

将这些有的没的全都摇摇头一声长叹叹出去，莫愁偏头看他，“你莫名其妙突然问起我的爹娘，是想问什么？”

欧阳克笑了一声，“莫愁姑娘真是聪明。”他也不介意说出来，“在下只是好奇，姑娘的爹娘平时都是怎样对待姑娘的，没想到……”倒是他不该问了。

“那真可惜，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上来。”

他摇头，说起其他换了换题：“对了，上次燕京十里亭，帮了杨氏夫妇的人，是你吗？”

“那天你也在？”莫愁瞬间讶然，她不记得什么杨氏夫妇，但他一提十里亭，她还是记得上次在那里帮人打退了金兵的事。“可是，我怎么不记得在那里见过你。”

“我没有现身。说起来，我白驼山庄如今正受大金赵王爷招揽，在下就是有心想做什么也是不便现身人前的。”

闻言莫愁已经横眉冷对，“这么说，你在替金人做事？”

欧阳克笑了，“莫愁姑娘何必生气，金人虽招揽了白驼山庄，可说到底，我们与金人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缓缓收了扇子，好整以暇，“你很讨厌金人吗？”

“金人侵我宋土，难道不讨厌吗？”

“这便是了，姑娘是宋人，所以厌恶金人实属平常，可我不是宋人，自然不管这些立场。”

“你不是宋人？”话出口莫愁自己就反应过来了，白驼山庄，在西域。“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无妨，姑娘对家国一片真心，在下佩服。”

闻言莫愁摇头，“可惜，我什么也做不了。”

话题就此终结。

想问的，再问不出口，也没有再问的必要。

海风有些大，却不冷。

衣袂翻飞，若隐若现纠缠。

谁都没有在说话，反显得有些无言的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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