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女深深吸一口气,风吹起她的裙摆,如梦似幻。回头望去,少年站在树下,如站在天边一般散着银光:
“有没有听人说过,这世上所有相遇,都会是久别重逢。”
3
“候老爷的房间被人投了火————”
“侯老爷出来没?带上几个人,快去救火————″
夜黑风高,早秋的风越发干燥,助兴着空中所有潜在的火种,候王府邸四角的天空一会就被冲天的火光包围,照的极亮。
苑园高墙半丈外的槐树上坐卧着一个人影,炽亮的火光勾勒出那人瘦弱的轮廓,她松垮地倚在槐木上,漫不经心地俯视着地面上偌大的王府里兵荒马乱,人人推搡的情景,一时间摔锅砸铁,鸡飞狗跳的惨叫声嘶心裂肺地传开来,女子皱了皱眉,这才发觉刚才忙活那会儿天边厚重的绵云早就吹散了,更深的天空显得十分空旷,苏女靠着树枝撑起头颅,像想起了什么,忽地干笑起来,两鬓的长发被气息拨动,轻掩住忽明忽暗的右眸:
哎呀,侯老,黑道上的买卖做多了,老天也想要你的命呀。
一切就绪。苏女裹紧衣袍正欲离开,吵闹的人群中突然间响起一阵熟悉的呼声“悟儿,悟儿——”
浑厚的声音在心里平地响雷,苏女的心脏抢跳了一拍,掩耳之间,苏女已经从高墙落到地面,完全没顾及摔进灌木里狼狈的模样,焦急地拔开面前流窜的人潮,循着声音,寻找方向,恍惚间觉得眼前的人和景物都被无限拉远,后来又全一股脑回到身边,回神,苏女生生看着儿时国公府中掌家嬷嬷抱着包袱跌跌撞撞朝自己跑来,身体仿佛置身于火海,热浪逐人,滚滚浓烟呛得苏女的双眼苦涩地睁不开,在密集人群里仿佛双脚生根般无法动弹。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为什么?还是忘不掉?
就在失神的那一刻,被火舌吞没的梁柱顿时失去支撑地坍塌下来。
“嗯?!”
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闪,她本能地举起双臂遮住双眼。
“悟儿————”
整个世界似乎安静许多,只能听见一声,一身袭黑的长袍快速地朝她扑过来,使尽浑身力气将她推了出去。
重物落地时的巨大声响。
待看清那人是谁,她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父亲————”
“父亲————”苏女惊恐地坐起身,伸手摸净额头上的冷汗,原来,不过是个梦,可是,为何又无端端做起了这个梦?
苏女望向窗外,已是白昼。
“是时侯,该起身了。”
4
苏女顺手接过一旁一位二十五六的年轻女子在一旁递来的红裳,和着中衣利索地束紧腰带,侧头轻轻绾上过腰长发,露出白皙优美的鹅颈,衬得佳人气质更显清冷。
垂下眼,苏女侧过脸看向跟前巧笑倩兮的女伴,将她恬美的容颜收进眼底,湘妃色的襦裙上轻轻披落着细碎的黑发,发间插上精致的珠翠,清香萦绕,还真是个正值年华的美人。
“银杏,昨日你是何时回来的?”
“天尚微白,约莫是五更天吧。”美人走近,摸出一根通体翠绿的长簪,将苏女未束上的几缕秀发挽起,插上簪子固好“才想起宅里有个大人需要伺候,就着急着回来了。”银杏噙着笑将脸庞探进苏女耳后的长颈,嗅到微微的汗味,有些担忧“大人昨夜又睡得不安稳?”
“夜里下雨了,被雷声惊到了。”苏女腾出只手把玩银杏肩上的长发,把它们轻巧地捋到胸前,罢,她轻轻抵在银杏耳旁,说道:“我可是个受禄杀人的杀手,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
苏女抬起手将银杏穿行长廊时不小心落在发上的桃叶拿下,银杏缓了口气,忽然发问:“这次呢?有没有想起什么?”
苏女想了想,调皮道:“那我要说想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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