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果(11) (2-1)

在福利院的那几天，也并非段柏文想象的那般轻松。

“段柏文!”

朱莉进来的时候，小柏文正细心地拼着积木的零件。

朱莉嗓门尖，直接把人吓得心脏漏跳了半拍。小柏文怔怔的抬起头来，见女孩正叉着腰来势汹汹地瞪着他。

“……”

见他有了反应，朱莉摊开手掌，伸到面前，有些不满地说，“拿来!”

“???”小柏文眨了两下眼睛。

朱莉又嚷着:“我的积木。”

小柏文一听，忙把头低下去，目光落到自己拼了一上午的积木块儿上。宋老师昨晚教了他们如何拼装，朱莉因为犯困记不住，“命令”小柏文帮她拼。

当时的态度可不是现在这样。他还以为朱莉姐姐会成为他最好的朋友。

他默默地把攥着积木的手伸过去…

朱莉啪地一声夺过，看也没看他一眼就走了。甚至连声谢谢都没。

小柏文愣了半晌，也没在意，有点口渴，想去楼下给自己倒点水喝，于是，他起身离开了卧房。

前不久一楼装上了新的过滤器，他还不认字，不知道怎么用，就接了一点温水，边走边喝了起来。

楼梯上下来两个比他年龄大点的孩子，一见到他就往后躲，那眼神仿佛见到了瘟神一样，“就他…”

“他妈妈死了，成天抱着他妈妈的遗照看，太晦气了。”

“嗯嗯…”

那些话他不是第一天听到，仍像针尖一样刺着心底最薄弱的位置。

他把水喝完，埋着脑袋一路疾跑回到了卧房。那张照片被压在了枕头下，偷偷的露出了一角。

没有人接纳他，他孤独，他无助，他想过离开，离开这里。

天气越来越冷了，大客厅的供暖也开始了，小朋友们一个个都喜欢聚在一起，或玩乐，或听故事。

楼下时不时传来银铃笑声，这间房却没有开灯。小孩借着月光收拾东西。

他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来的时候就带了母亲的遗照，巴掌那点大小，被父亲摔了一次，镜面有几道划痕。

他把相框小心翼翼地放回他的小书包，穿了件来时的衣服便走了。

走廊暗淡的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另一半的灵魂在世间颤抖。

楼下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人们的嬉笑怒骂，都与他无关。

他挨着墙根偷偷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风如此清冽如此痛彻。可他能去哪里，家，又在哪个方向？

……

“…醒醒，小伙子醒醒。”

段柏文慢慢睁开眼睛，灯似乎关了，车厢很暗，依稀看到一个陌生的影，窗外却是熟悉的景。

司机见他醒了，“到终点站了。”

终点……站……“!!”段柏文宕机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赶忙起身冲下了车，还不忘回头和司机致个歉。

路边小摊冒出的香气顿时让他清醒过来，记忆来回拉扯，边走边望着两边的景，有的变了，有的没变。

微风拂面，眼睛一阵发凉，他下意识抬起手抹了上去，眼睛是湿的，才记起自己不久前做的那个梦。

那不是梦。

*

“妈，这个我会，我来!”

洛织进厨房的时候，洛妈正全神贯注地炒菜，显然被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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