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枚戒指,被当地人誉为“神奇”的戒指,早在几百年前被盗走了,也就是古格文明消逝的时候。
而它的后人却尚存至今。
……
洛织仍是没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婆婆过世的时候,他一直认为她只是睡着了。因为他知道,她活了将近两百年,她是永生不死的。
“对不起我办不到。”
去往高山之巅的路上,洛织犹豫了许久,决定放弃。他脚步跟着决心停下了,拳头在裤缝边捏出了细密的汗。小时候,婆婆一直教给他的背诵经文原来并不是简单的让他看图识字。
他生来便是背负使命的,终有一天会屹立于高山之巅,为世人创福,像婆婆那样。
“试一下。”
黑眼镜也明白他内心的挣扎,但眼下他是唯一被赋予力量的传承者,——“天铁”在当地属于上古神器,非常非常罕见,直到今日,都没有见到过拥有它的人。
他庆幸他遇见的少年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或许正是如此,他对他有了一份同情。在得到理想的未来之前,必须以另一种方式失去。
他仍在犹豫:“我、我不会…”
黑眼镜叹了口气将他搂进胸怀,似安慰又似鼓励的道,“不会有事的,相信自己,……”
他一侧的脸颊贴着那胸口,有一刻,被那股强而有力的跳动震撼到,眼角微微湿润起来了。他不舍,但没有任何办法,他不能辜负世人的期望。
*
高山之巅,鹅毛大雪瀌瀌的下着,交织缠绕成凌杂的油画。少年立于一座残破的古庙前,牙齿不住地打着寒颤,却仍坚持念着信仰;手也因寒冷而哆哆嗦嗦却仍坚持举起那把铁器。
他甚至无法确定他的做法是否准确。
但,眼下,显然没有绝对的正确,只有尝试,只有赌。
他把天铁握在手里,彻骨的寒冷渗进每一粒毛孔间隙,没一会,他的手便冻得又红又肿。他将天铁缓缓下了水,水来源古庙前的一口井。
天铁吸饱了水分,举起来的时候,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
一阵隐隐的雷声悄然袭来,忽然一声巨响,乌云密布的天空炸出一道道银蛇。洛织身上这件纯白的披风忽地展开,宛若振翅的蝶翼。
他的脸上现出了惊喜,忙伏下身去,将那把天铁高高举过头顶。
数小时后。
洛织从混沌却又清醒的幻境中苏醒,周围是熟悉的人们。还有一双值得期待的眼睛。
他们见他醒了,纷纷开始讨论祈福仪式的事,纷纷开始猜测过程,却没人关心一句他的安危。人群中有人喊着对故人的缅怀,也有人急于听取神灵的教诲。
他们于是就“认认真真”的坐下来听他讲。
洛织刚醒,意识有一半还在幻境里,说的话也是迷迷糊糊的,但人们听懂了,都在赞扬神灵的伟大,都在庆幸故人仍在思念人间。
待人群散去,洛织才真正的苏醒了,面前只剩下黑眼镜一人。
他笑了。
他也笑:“醒了。”
他点头。
“走罢。”
……
后来,他时常会念起那道毅然的背影,分明的脊背轮廓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也许不止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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