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10) (2-1)

她仍然是记忆里难得一见的罩着白长衫，赤脚，黑红的指甲油干枯变形。

她瘦骨嶙峋，似乎比很久前更是瘦，头耷拉在一侧的肩膀上，眼睛阖着，好像没了生命的迹象。

但有一刻，世人又看到她活着。——在猩红的火焰篡夺躯干的时候，她干枯的眼角落下一道泪。

泪是黑色的正如同她的指甲油一样。

小孩边跑边哭边喊，把嗓子都喊哑了！

擎着火把的人丛中过来几个冷漠的揪住小孩的胳膊径直往外拖。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婆婆！”

小孩发疯似的又是踢又是蹬却仍然挣脱不出来。

直到一次次的回头，曾经最爱他的婆婆渐渐化为一缕烟。

黑色的烟。

他被他们无情的扔了回去，他没再回屋子，蹲犬舍哭。

哭的天昏地暗。

除了姆朗，没有人来安慰他、关怀他。他便抱着姆朗宽厚的毛皮休息。

“他们、他们把婆婆抓走了…他们害死了婆婆…呜呜呜…”

姆朗温驯的趴着，不住舔着小孩脸上涌出的泪，舔不完似的。

但这是唯一能安慰他的了。

又过不久，姆朗被人带上了车，连拖带拽的。小孩追出去的时候，望见那几人用巨型的狗叉夹住姆朗的脖子。

姆朗一直挣扎、一直挣扎…

人们为了提防被咬，还将姆朗蒙了嘴。——他们可是万事俱备的来了。

……

洛织流着泪醒的。

天已大亮，窗缝间渗进丝丝缕缕的光来，昨夜布帘没关，冷白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睁不开。

他揉着眼坐起，顺便擦干仍然湿润的眼角。中间的那张圆床上躺着一人。

他面向他而睡，仍戴着墨镜，他不禁有点好奇，想趁其睡着摘走他的墨镜看一看。

但他终究没有这样做，一方面他知是不礼貌，另一方面这似乎与他没多大关系。

他轻手轻脚的出门了，准备去一公里地外的一家街店买早餐，当地的早餐是酥油茶配青瓜饼，他担心他吃不惯。

走到门口的时候，卓玛已经起来了，怀里揣着一只篮子，篮子里是新鲜剁碎的腊肉。她也看到他了，便和他打招呼。

“早。”

“早…”洛织点头应道，他不善言辞，接下来也不知该说啥了，目光闪了一下，便准备走。

卓玛叫住他:“这么早要去哪？”

他回一句:“买早点。”

她闻言便知是给昨晚那汉人买的罢，她的小旅馆虽小，但供应当地早餐，只有不是当地的恐怕吃不来。

她便走过去说:“那个汉人是你朋友？”

他摇头。

并不是瞧不起，是针对她一人而言，曾被来当地旅行的汉人骗过。这件事洛织听过，自然也明白她眼里流露出的怀疑。

“不用担心。”

他宽慰她。

她仍然皱眉，抿唇没说话，眼神却仿佛在说“好自为之”。

洛织把目光投去外边，迟疑一刻，说，“你们该去准备准备了，别耽搁时间。”

早点摊要走一两公里路才到，洛织脚勤再加上平时走得多，没觉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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