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21)

　　咔——

　　他手臂举过头顶，修长的手指按了下小型翻录机的按钮，向他咧嘴一笑:“多亏了它。”

　　嘚瑟，洛织翻了个白眼。

　　临近晌午的时候，几个旅客陆陆续续离开了，拖家带口的，结伴成群的；留下一两个当地的，仍在互相吹嘘。今日又是遇到“大胡子”了，他上来便向卓嘎贺喜。

　　一旁的“漏风”也跟着说恭喜的话。但等卓嘎进里屋拿小零食的时候，两个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讨论，达兹收买旅社一事。他们自然是窃窃私语的，因为达兹还在这儿。

　　会客厅和茶厅之间的走道逼仄，隔音不是很好，从这头传过来的声音都像是被拢起来了一样，格外清晰的传到那边。

　　“…收买好、收买好啊，”“漏风”边说边洒着雨星子，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手抹了一把湿漉漉的下巴，接着说道，“卓嘎一个人守着这破店，累死累活的，是该享福，该享福。”

　　“我也觉着是。”

　　……

　　这两人还没唠多久，便听到门口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

　　“——不好、不好！达兹、达兹！不好咧！”

　　在茶厅的几人纷纷把视线投过去，见是住达兹隔壁那户人家的瘸子阿固，也就没多大在意。这人在当地外号人称“小灵通”，消息灵通，但得来的消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

　　像什么祖姆家锅子着火；次达的狗绳子忘栓跑出去撒野；……鸡毛蒜皮，不值一提，听多了村民们就腻。再加上此人性子急，一急救组织不好语言，叽里呱啦的，没人要听。

　　只见阿固一瘸一拐的往里边的会客厅走，因走得匆忙，脚一轻一重的，身子也跟着上下颠簸，样子看起来特别滑稽。

　　达兹刚准备眯一会，听到有人喊他，便从里面出来了，“喊啥子——”见是平时管不住嘴的瘸子阿固，气也就上来了，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便是耐着性子往墙上一靠，待他先说。

　　阿固在他面前停下，喘了几口气，咽了两遍口水，仍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婆娘又、又犯了…”

　　“啥！”

达兹横眉一竖，片刻后便是冲了出去。

　　*

　　洛织老早听人讲，达兹早年在城外捡来一姑娘，说是捡，实则是买。当时那姑娘衣衫不整，精神恍惚，卖她的人以很便宜的价格成交，大概也是因为这点。

　　但这姑娘乖，不闹，达兹对她也好，还给她取名叫洛桑。

　　姑娘就跟了达兹，后来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儿子却是乖张叛逆，前两年去了城里念书，洛桑思念成疾，天天在屋头喊儿子儿子，——村里几个不懂事的娃子便喊她疯婆子，她喊一声儿子，他们就叫一声。

　　洛织跟着众人到达兹的家时，屋里满是狼藉，角落堆着的瓦楞纸箱眼下散落了一地；地上到处是青瓷碎片；墙上被人泼了油漆，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进到屋内，洛桑蓬头垢面的倒在地上，身上仍穿着一袭白色内衬长裙，没围曲巴。她平时也不怎么出门，一直这么穿。

　　达兹叫人把洛桑抬到里屋的炕上去。

　　村民们堵在门口看戏，谁也不敢出声，一个个都害怕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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