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15)

　　大厅里坐了好些人，聋哑姑娘忙着跑里跑外，又是沏茶又是端碗。茶是当地家家统会酿的酥油茶，一勺酥油，两捧砖茶，少许盐，味道清香四溢。

　　黑眼镜两人挨着边上不认识的人坐一桌。那人是藏民，和旁人说三道四，少颗牙，说话也是漏风。

　　“——那姑娘可是享福了，有人要了呦，呵！”漏风的说话声音不小，邻桌几个也都听着了，但他说当地话，那桌人是来此地旅游的，听不懂也就把视线收回去了。

　　“可不是，达兹介绍的岂能差。”一个大胡子拍案说道。

　　洛织不由得望过去，大胡子罩着一袭长衫，散着两排钉扣，漏出黝黑发亮的胸膛，衫袖卷了一层到小臂，因他刚刚的动作落下了。

　　黑眼镜爱听八卦见闻，也不知何时和身边的人换了位，“听上去像是喜事，说来听听…”听到他声音的时候，洛织才发现身边空出了个位，正纳闷着这人不是听不懂当地话么，怎么就——

　　一看他精壮的胳膊折在腰上，人往前弓起，手里似揣着什么仪器，拖了一根细的线缆。

　　他便是明白了。

　　“是喜事。”大胡子横眉落下，说，“卓嘎天生聋哑，自幼又没了娘，就剩一个胡吃海喝的爹这会又不知道在哪儿浪去了，有大把个年头没回窝喽。”

后来，卓嘎拿出家里的积蓄请人改建了房，成了眼下这间旅馆。她人长得乖，生意向来不错，当地人也时常照顾她，有的人饭后会跑来她这儿，泡上一小时左右的温泉。

　　自然是付了锭的，人挣钱也不容易。

　　有的单身汉垂涎她，但镇上有过明文法则，而且规定还是达兹定的，他作为县长也算是在护她周全，就当是她娘去世那年答应过的承诺罢。

　　话扯远了，卓嘎就要结婚了，和县长的儿子，一个老实本分的年青人，前两年去的城里上了大学，也给家里添光。听说前些日子回的村，小伙子精神得很，容光焕发的。

　　人人都赞叹不愧是城里来的。

　　但有人提出歧义，“咱倒是没见着那小子，咋个就容光焕发了呢。”

　　黑眼镜:“没见着？”

　　刚说话那人便是一开始和大胡子逼逼叨叨的“漏风”，他瞥了一眼黑眼镜，捞起一杯茶盏送嘴边吹吹，低声说道:“是咧，都大半个月过去了，那小子也没露过面，也不晓得他回来上哪儿去咧。”

　　“罢了罢了，甭管，甭提。”大胡子也不说了，把头埋下去，扒了两口手抓饭。

　　……

　　晚上，洛织把温泉体验券给黑眼镜用。他邀他一起，被他爽快拒绝了，问他原因，他也不说。

　　就留他一人在房里，自个儿去旅馆后边的温泉泡泡澡。后院的澡堂子是半露天的，头顶糊了半张藤蔓环绕的天花板，一边能看到浩瀚的夜空。

　　这里一到夜里，气温降到零下十几，即便是春至夏初也升不到零上。但在这，温泉泡泡，丝毫感受不到凉意，底下滚着沸腾的气泡，蒸着脸颊，催人入眠。

　　黑眼镜无巧不巧的在这遇上了县长。

　　那个在会客厅与卓嘎有过肢体接触的男人，他对他并没多大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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