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2(36)

　　晚上洛织回了一趟学校。回去的路上，他还在想，祁泊淮到底是人是鬼。如果是鬼，他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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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找到负责你们系的老师，他告诉我，当时宿舍名额满了，所以把你一个人分到了一间宿舍，说是临时的，但后来其他宿舍一直没空缺的床位。”

　　杜城说的是事实。

　　但见少年目光惊惧，似乎从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一样。

　　“不，我有室友，他叫祁泊淮，我，我还有…”他的声音渐弱，眼神慌张地低头找着一切想要证明的东西，但口袋里是空的，手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有他的照片，我们一起拍过的照片，真的。”

　　手机在赵吏那儿。赵吏听到从审讯室传出的嘶吼，破门而入。洛织疯了似的在他身上摸索一汽，嘴里叨叨着要找照片。可实际上，照片是有的，但只有他一个人。

　　曾经的数场回忆，到头来终是他与孤独同行。

　　照片上的他，一个人，笑得很甜，头歪向一侧，似乎在看什么，而他的身边就只有身后奔跑嬉戏的孩提。

　　*

　　他感到一阵凉意。霜月铺盖，风撕裂了一道口子，碎了一地银白，洒满面前的道，眼前是那幢被夜色覆没的建筑。四楼的窗户清一色没有开灯，没入黑暗。

　　那盆曼珠沙华在黑暗里招展。细瓣儿犹如利爪一样蜷起，在风中摇曳出一道道娇艳的血光。

　　他记得，那是祁泊淮最喜爱的一株植物，他栽培了好久、好久。

　　这会儿的寝室楼，应该是最热闹的。打热水的打热水，串门儿的串门儿，也有的结伴去隔壁网吧准备闹个通宵。一张张的笑脸似乎都与他格格不入，每个人路过他身旁，恍若无人。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祁泊淮的感受。

　　他慢慢地步上楼梯，一级一级地走，明明刚刚很着急，却在踏入这里以后，莫名地尘埃落定了。

　　自己寝室的那扇门似乎虚掩着，漏了一丝光亮。

　　他走过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依然是第一次来这里的模样，一点儿也没变，没变…

　　“你好，我叫祁泊淮，以后请多关照。”

　　“你要睡上铺吗？好吧，那我让给你。”

　　有的时候，洛织总觉得，那个少年带给他无尽的错觉，不止天籁般的嗓音。

　　这间屋子摆设还是和最初时一样。左右两边各是一张单人床，床的下边儿是书桌。刚来的时候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哪怕桌子角有点岁月痕迹也不奇怪。

　　但祁泊淮那张桌子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刀痕，似乎很久了，裂开的凹处泛白。

　　“一定要考研”

　　“没意思，活着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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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织在没有收拾的桌上发现了一张纸，被压在蓝灰色笔袋的下边儿。拿起一看，是祁泊淮的字迹，他认得。

　　——“谢谢你，阿织，有了你的出现，我发觉人生并不是只有考研那样枯燥了，我可以有我自己的梦想，我可以去追求它，超越它，可是，我没有时间了。”

　　他盯着那上面的瘦金字思索半晌才可以肯定，这是一封诀别书。纸张的右下角，靠边边的地方，用血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他端着纸，还没明白过来，后勺传出一阵剧痛，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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