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2(15)

近了，近了，更近了！

洛织把手掌贴上冰冷的大门，借着里边的橘色灯光看进去，依稀看到紧挨着门口的是一张老旧的壁橱，玻璃橱柜里摆了些不知名的化学试剂，角落还有一盆竹条编制的篓子，横七竖八地插着几把手术剪子。

啼哭声不止，并且愈来愈剧烈。洛织悄悄推开大门，迈进了一步，身后的大门突然“哐当”一下关上了，他一惊，转身看了看，那明明是一扇门，现在却不知怎么的变成了一堵灰色的石墙，用水泥封死了。

洛织不明所以，眼下他失去了回去的路，就只能往里走，看看有没有人能给他指条明路。

这无疑是间实验室，门口的橱柜便可以看出，右手边的帘子拉上了，青色的棉料上映着几道微微幌动的身影，孩子的哭啼刺耳又尖锐，周围发出冰冷的机械敲击声。

他慢慢往前挪近几步。透过帘子看过去，整个人惊在原地——

一个身穿黄褐色军装的男人正将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婴抱到了铺着白布的试验台上，身边有人举着相机，相机是黑色的老式相机，一按快门就“炸”的那种，这种相机是民国年间从西方传过来的东西。

扯远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边另外两位穿黄褐色军装的男人手上各自执着尖锐的手术刀，洛织看到的时候，刀刃迎着头顶的日光灯折射出一道刺目的光，不同的是，这两人军装外面套了一件白大褂。

刚才把婴儿抱到台上的人死死地按住婴儿的双腿，但孩子明显感知到了恐惧，两条莲藕般的小胳膊不停地挥着。执着手术刀的其中一人戴了口罩，转头冲帘子外喊一句:“古岛！”

与此同时，洛织在他视线落到自己这里之前，赶紧蹲了下去，一手抱着膝盖，另外只手紧紧捂住嘴巴，不漏一丝呼吸，但身子仍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没过一会儿，紧张到模糊的视线里，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靴向他走了过来。他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但脚步声却擦着他的耳朵往后远去了，“是。”紧随而来的是一声沙哑的回应。

他这才把眼睛睁开，耳畔除了那孩子没完没了的啼哭以外，便是几人窸窸窣窣的交谈，他听不太懂他们的语言，但感觉不是什么善茬。两秒后…

“噗呲”

啼哭声戛然而止。洛织的眼前射出一道血光——他们连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

甚至有几滴热热的液点，喷溅到他的头顶，渗进皮囊，篆刻的不仅仅是滚烫，而是冰冷的污点，是国人难以泯灭的污点。

眼下，洛织只想着如何逃出去，于是，他看了一眼刚刚进来的那扇门，依旧是一堵没有生气的石墙。他向试验台看一眼，目前以他的视角看上去，能看到那些人脸上冷冰冰的表情，手还在动作着，仿佛只是在切一块生牛肉。

洛织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声响，抱着自己的膝盖，一点一点往那边的小门挪过去，时不时往后看一眼，在被发现之前，溜了出去。

小门后边是一座庭院，院里杂草丛生，阳光斜斜地照下来，留下一地阴凉。他蹑手蹑脚地走，不知道出口在哪里，显得就跟无头苍蝇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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