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2(12)

洛织上车之前路过一家玩具店，恰逢店里上新品，他一眼就瞅见橱窗里展示的几款飒飒的奥特曼模型，想起小辰手里那只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模型的一条胳膊断了，但他还是对此情有独钟。

“阿姨，帮我包装下，我送人。”

洛织想着给小辰买一款新的奥特曼，让他高兴高兴，孩子嘛。总拿着破旧的玩具，多少会被其他的小朋友嫌弃。

“好。”营业员也笑，转身从后面的仓库拿了款没拆封的，现场打包了一下。

买完玩具后，洛织心情大好，脚步轻盈。车子在市郊儿童医院门前停下，往前走一段路，十字路口拐个弯就到医院了，方圆百里就这么一家有点生气的建筑。

他来做义工也有半个月了。每次来，都没在外围看到一个人，想了一圈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就归结到偏僻上，确实，这里挺偏的，地图上距离医院两百平米外便是他的学校。

这两处，在地图上，就像是两个互不相干又惺惺相惜的平行点，仿佛缺一不可。

*

没什么人的关系，门口的保安大叔快睡着了的样子。洛织进去的时候，眼睛往保安亭一瞥，看到他坐那里边儿发着呆，目光滞住了，也不知道在想啥，大概是没日没夜的看守，让他心神疲惫呗。

洛织从他眼前走过去没多久，就听身后有人在叫他，是叫他的名字，向后看去，大叔不知何时立到了他面前，身上这件青灰色的制服有些旧了，泛白，肩膀那块儿好像有用粉笔抹在指尖擦上去的几道抓痕，下摆也有。

长裤的裤卷儿沾了泥巴，脏兮兮的看起来，连同他那双眼睛，棕褐，浑浊，阴天的光线照射下，微微朦胧，像具枯尸朝他走来，到他面前时，又喊了一遍“洛织”，声音像是卡了带子的磁盘，嘎拉拉的刺耳。

洛织困惑:“大叔，你认识我？”

虽然说他经常来做义工，但他没对什么人介绍过自己，也就报道的那天和几个护士姐姐说过自己，还有小辰，不至于出名到保安部门皆知的地步。

大叔把头点了点，动作略微机械，然后向他伸出了手:“这个给你。”

洛织低头，粗糙的掌面布满岁月的皱痕，五根微胖的指节蜷了一些，裹着中间的一本册子。册子是老式的装订版，侧封的活页铁圈还生锈了。“这是…”洛织抬眼看他。

“收下吧。”

他没给到他一个赠予的理由，但洛织还是收下了。在触碰到那双沧桑的大手时，洛织感到有股彻骨的冷如锥般刺了下，而面前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触电般收回了手。

洛织没问，看他的眼神微带质疑，淡漠地转身走了，连句“再见”也没道一声，也不知怎么了，看到那双浑浊的棕眸，所有的话都会卡在喉咙里。

*

“姐姐，我来了。”

洛织向往常一样打招呼。他每次来都会表现出礼貌，再加上声音甜，护士台的值班护士都挺青睐他的，他刚出电梯，百无聊赖的一个小护士一抬头就看到了他。

冲他笑了笑:“来了。”

洛织点了点头。然后看一眼左侧的走廊，问她:“小辰怎么样了。”

她顿了一秒，“还行。”

“我去看看他。”话音一落，洛织转身向尽头的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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