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2(11)

那是赵吏的一种直觉。他早在很久以前，就给洛织下了契，一旦他遇到危险，他会第一时间感应到并赶过来，在这种印记触发之前，他便有了感应。

一来就看到小朋友周围的气氛不对，雾蒙蒙一片，丝丝缕缕的线粒体在空中缠绕又交织，而这些线粒体是陌生的，有股诡异的味道。包括河畔那个少年在内，河面上扑腾的白影在他冲过去之前突然像划磁的卡带影像那样消失了。

“什么意思。”

洛织问他。

车速慢了下来，再过个红绿灯就到了。赵吏把车停在斑马线前，谨慎道:“还不清楚，总之，你留个心眼儿。”

突然想到自己刚刚的反应过于激烈了，赵吏心中一悔，语气柔软了下来，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车停到路口，附身压了过来。

洛织巴望着面前覆下来的黑暗，以为要发生什么，但听男人语气深沉富有悔意，叫人心头一震。

“你哭过了。”

“……”洛织不知如何解释。

赵吏明明清楚他那会儿的眼泪为了谁，但还是问:“为什么。”希望是听到自己能想到的答案，没成想，结局出乎意料。

洛织蜷起腿儿，眼睛低了低，细碎的刘海盖下来，恰好遮蔽掉了眸中一逝的狼狈，“我只是同情那孩子，对，我就是圣母心，我觉得他的人生刚起步，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在身上。”

小辰是他第一天到儿童医院做义工时接下的任务。是个很文静乖巧的孩子，命运不公，得了血癌晚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白血病”。小辰的家庭虽然说不上富裕，但是圆满，有爸爸，有妈妈。

就在他们得知医生计算出的高额手术费和化疗费后，就再没有看到他们出现过了，人人都在说他们遗弃了他，这件事也是洛织偶尔偷听到的。他很想对小辰说“你想不想爸爸妈妈”，但在看到那张纯真无邪的笑脸时，话卡在了喉咙里。

“所以，是我配不上你的眼泪。”

“……”

洛织在听到头顶响起的一声烟嗓后，倏地把头抬起来，眼前顿时一黑，周身漫上会持续很久的温暖。赵吏倾身抱住他，头侧到了他的耳后。

过了会儿，他起身，替他解开了安全带，随口问了句:“那人是你同学？”

方才的热络气息还在周身弥漫，熏着洛织愚钝的头脑，以至于赵吏何时帮他解开的安全带都不知道，恍惚地点了下头。

“室友。”

片刻，又补充了一下。

赵吏临出门前，转身冲他说了句:“留个心眼。”听似随意的话语充斥着浓浓的警示，当时洛织并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只觉得祁泊淮是他在这里最好的朋友。

*

赵吏一早就出门了，留了一桌早餐，有南瓜粥，有咸菜，有白煮蛋，拿出了他对做菜最后的勇气。洛织起床，洗漱，吃早餐前在碗底找到一张字条，是赵吏留下的。

“早餐做好了，记得吃，我去那边有点事，勿念”

本来没什么的，也就日常的关心，但赵吏那“老边台”在最后画了两片红唇，激起洛织一身鸡皮疙瘩，还好当时没吃早餐，不然，咳咳。

为了不浪费他的劳动果实，洛织把早餐全吃了，一边咬着肉包一边琢磨着今天的日程。昨晚被赵吏这么一说，洛织是觉得有点诡异，尤其是小辰的举动，不太像正常人。

思来想去，还是准备请假去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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