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拱手与众人道了别,临出宫,自己学生温梦听早已备好马车恭候。
巫仲晏接过马绳,看向莫惊春眉眼带笑若暖阳,却对着温梦听道:“今日你先生算是在御前丢了颜面,晚上就别缠着他讲南华经了,小心他惹急了揍你。”
温梦听,东北四城之一泮城人士, 如今还不过四五岁,天资不输薛家嫡系,被族里名脉独苗莫惊春接到平阳当学生养着。
温梦听礼行得板正,被莫惊春屈指敲了脑袋拉着他衣领便拽上马车。
巫仲晏笑出了声,一旁马蹄声清脆,简玉珩勒马慢悠悠出来,腰间玉佩相碰声音如泉滴苔石,眉眼间还是那副没有情欲世俗的样子,只是目送莫惊春马车时,才有了淡淡春色。
巫仲晏握着马绳拱手行礼,简玉珩亦做佛礼回。
简玉珩本是简家老来得子的娇哥儿,自幼体弱多病便出家去做了小沙弥以求得菩萨保佑,后来简家不知道怎么牵涉了前定北王的事全家死得不明不白,族长见他们家只有他一个独苗了便遣人去把他捆回来继承家业。
他本无意官仕一心求佛,被强捆回来做了世俗人也逼出来了一身别扭性子。
莫惊春坐在马车里,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两个油纸包着的葱油饼子,一面揭开油纸一面说:“洗爪子了没?洗了来吃这个大的,饿得我。”
温梦听点头伸出手给人看了才去拿饼子撕着吃,比大口囫囵的莫惊春文雅多了。
莫惊春本来也不是什么世家名门出身,平常在外装装还行,正让他时时刻刻糊着礼在身上那是不可能的。
温梦听吃罢了,将油纸折成小方正的样儿,放进袖子估摸着快到家了。
莫惊春拿帕子擦了手,胡乱又放进怀里,心里盘算着这次如果真去归峄要花多少银子和怎么去磨户部的人报销。
都说一年知府十万银,他莫惊春做官怎就做的还要家里贴老本?得亏他家中祖辈行商积得几时家业,哪里能比蜀蕲唐山的油水窟?
马车刚停,一封油纸包的葱油饼挂在门闩上,还热乎着。
温梦听取下来举到莫惊春面前,莫惊春摸着下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倒也不见外,取下来揣着便往家里走,拿了支笔写了几个字便心安理得吃饼去了。
温梦听凑近一看,写得歪七扭八的“莫家惊春取饼一封,谢谢了!”
易知溪耸肩看着巫仲晏,直到对方门关上还没有移开目光。
“喂,不是吧哥们,你居然喜欢这个莫老三,他可是男女不进的,哥混这么久了都没听说他有什么花史。”易知溪抱胸睨了人一眼。
巫仲晏才不舍得移开,低了声音问:“归峄,师弟可要?”
易知溪挑眉打量了一眼人,巫仲晏是平阳有名的儒和公子,莫说男儿(男omega)女娘,氏君氏郎(女Alpha)也是遣了不少媒人去的,可他不稀罕,不然如今也是有孩子了吧。
易知溪毛竹小扇一别脑后,摇头道:“那是块儿肥肉,可我不饿,皇后饿极了,我总不能夺人之爱吧?”
巫仲晏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卷袖扶人上车才犹豫道:“惊春君想去归峄,在下……”
易知溪颔首,放了帘子让车夫赶路。
马车里早就坐着一位玄衣素饰的半瞎算子,枯若老枝的手上搓着俩包了浆的核桃,一字一句地说:“此去归峄,吾徒凶多吉少。”
易知溪心里也明了,数了数日子才半搀着算子恭敬道:“师傅此来平阳,怕不是只来看看师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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