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阴谋人的历史 (2-1)

南京明宫。

还是奉天殿内，还是上次那间屋子，朱元璋一个人走进去，看到坐墙角的独闇正要给他行礼，立马手一甩：“免了。”

独闇便也就不下跪了，只是站起，微微低了一下脑袋。

随后两个人就这么一边一个方位站着，朱元璋凝视着独闇，见独闇又是被幽闭了几天，脸色有些微的卡白。

“直接说事。”朱元璋踱近，经过几天的思考，到底他还是听了十公主的劝，毕竟独闇真就是几次躲过命的。拼武力独闇肯定是拼不过，那必定就是用了脑子，所以不管怎样，朱元璋还是决定，先听听独闇怎么说了再说。

“什么计？”

独闇弯了点身：“再做一个胡惟庸案。”他这几天，已经捋清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捋清了朱棣和十公主的暗中保护，和捋清了施寻曾说的再献一个计的意思。不过说实话，他一介草民，一次两次，有点累了，疲了，但事已至此，他躲不掉，只能全力以对。

朱元璋两手环抱在胸，威严道：“说具体。”

独闇犹豫一下，还是跪地行了个礼：“皇上恕罪。”

随后站起，凑朱元璋耳边，嘴齿启动，开门见山，字字埋伏，环环相扣，说出了自己的整个计策。 

朱元璋站着没动，但是越往下听，他的耳朵就不由地抖动，眼部肌肉也开始收缩。独闇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那些话朱元璋听在耳中，只感觉耳膜受损，振聋发聩，他万万没有想到，独闇一上来就是给他出了一个这么阴险毒辣的招数！

终于，独闇的话说完了，缓缓移开了点身子。

朱元璋深呼一口气，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他：“若成此事，用时多久？”

“短则十年，长则几十年。”

“几十年？”

“对。”

“你怎么就确定一定能成？”

“不确定，但是皇上，阴谋本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处心积虑、环环相扣、装疯作怪地把真实的目的隐藏起来，在伪装下偷偷地推动计划，忍到某一个条件成熟后才突然爆发！”

听到此话，朱元璋越发的震惊了，不由惊恐道：“姚独闇，你就是个毒人！”

“毒人？哈哈哈哈。”独闇突然大笑，字字中的：“皇上，有种说法，历史，就是一场阴谋人的历史！阴谋无非三点：损人利己、故意欺骗、合谋操作。这三点，不是我们在胡惟庸的案子中就做过的吗？不是一同都是毒人吗？”

“可是你这次比胡惟庸案更阴毒！”

“所以又怎样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阴谋本就没什么非黑即白，目的或正或邪，手段或光明或卑劣，不仅事发之后别人无察觉，乃至是几百上千年后也都无人知晓，就像一场完美的犯罪！”

独闇说到最后一句时，脸色也不由变得阴狠。他刚刚给朱元璋献的计，是要彻底灭掉蓝玉，其血腥程度，跟胡惟庸案不相上下。

没错，那样的结果正是朱元璋想要的。朱元璋确实老谋深算，也极具智慧，但他毕竟不是神仙，不能事事精掐准算，所以这时候的他根本预料不到，各地藩王的势力会发展得那么快，更是预料不到，朱标会比他还要早逝，灭掉了蓝玉，不仅没有帮助到朱标，反而是辅助了朱棣。

而同样的，独闇也预料不到往后的事情发展，更预料不到往后朱棣会因为他而谋反，他献出此计，一来是逼不得已必须要解当下危急，就只能跟天底下最至高无上的皇帝合作，二来，在灭掉蓝玉的这个计策中，他其中有一步，因势利导地抽出了朱能，拨给了朱棣。所以不管往后事情怎么发展，对朱棣来说都是绝对有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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