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不知所措地瞥施寻一眼,施寻过去,上手就把桌子上那对东西打翻到地,啪啦啪啦的,像一首酣畅爽快的曲子。
同时听到这声音的,还有隔壁房间的独闇。那声音太干脆利落,穿透墙壁,砸进他耳里。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施寻推开门,直直冲到独闇正坐着写什么公文的桌子前,火气骤燃道:“一会儿对我好,一会儿赶我走,姚独闇,都是因为你,才让我看到了这一切!”
独闇站起,着急又愧疚:“施寻。”
“不是吗?我都说了我这次不是因为他来的。我知道所有一切,我不想看到这一幕。可是我唯独不知道啊,就是你对我会是这种态度!姚独闇,上次离开,你和保儿生死未卜,在那个节骨眼儿上,你觉得我该不该来?”
“施寻……”
“你不要叫我!是你赶我走的!你既然要赶我,那你就绝情到底,不要一会儿冷落我,一会儿又哄慰我,你让我究竟该怎么自处?我本来都打算放弃你了,但是我没有机会再来了,我就是来见他最后一面的,可是我不想看到这一幕,我不想看到这一幕!”
说到最后一个字,施寻鼻腔嘤嘤,由一开始的气哄哄到委屈。胸脯提提,又是恨眼道:“我该怎么面对你?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对?哪里不好?我知道你的所有事情,我尽可能地理解你,可是我偏偏看到了,偏偏看到了!”
施寻将桌上的东西一顿发泄,边推边嚷嚷:“都怪你!都怪你!”
所有东西滚地,她抓起最后一本书,扔了:“我就不该腆着脸皮再来,我就不该腆着脸皮再来!”
施寻跑出去后,独闇瘫软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脑袋摆动,心窝绞痛,突然“啪”的一巴掌扇到自己脸上。
他能扭转乾坤,却唯独安置不好一个女人,他妈的觉得自己无能透了!
犹豫一会儿,独闇进宫。雨已经停了,他骑马去。刚到宫门口,碰到天子座驾。
不约而同,不言而喻,独闇跳下马,朱棣也下轿。夜色里两人就坐在宫门口,围着一堆酒壶子喝起来,遣散所有随从哨位。
酒过几巡,微熏,独闇一手摁着酒壶子,一手捏着鼻梁骨说:“你篡权夺位,还杀国之忠臣,手段残忍,你人心已经涣散了。从今往后,你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你还噩梦不断,无数的冤魂来找你索命。”
“是啊。”朱棣拧着酒壶,大腿往前一蹬:“何止死了的,活着的也有。朕连日夜来,皆皆还梦到平安盛庸等。那些个浑崽子,也不知道咋想的。”
独闇醉笑:“哈哈哈哈。”
朱棣也笑:“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啊!你坐而论道,手上虽然没有血腥味,但是心术不正,既违背佛法戒律,又忤逆儒家君臣之礼。施寻不是还咒你断子绝孙么?我看你这把年纪了,也差不多了。”
独闇:“……”
“哈哈哈哈。”口舌胜利,朱棣癫笑。
独闇还击道:“你倒是九五至尊了,但是成功后的你,内心一片空虚。你没有朋友,没有亲人,那帝王宝座,如坐针毡啊!”
朱棣:“……”
独闇:“你是君王,君王就注定了孤独,你找不到与自己同频共震的人。”
“呀哈!”还来劲了,朱棣急了:“我没有,你也没有!你在常州人人喊打,众叛亲离,你这种心术不正的异人,早晚都要下地狱的!”
独闇举起酒壶要干杯:“那就一起遗臭万年吧。”
朱棣撇一眼,碰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夜色下,酒醉中,两个男人疯癫酣笑。
一会儿后,两两皆背靠在宫墙上。也不玩笑了,独闇甩甩宽袖,认真道:“皇上,尽快在南京建一座大报恩寺吧,为马皇后祈福,这样有利快速恢复人心。”
朱棣沉思一下,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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