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饮马长江 (2-2)

起兵的策划者是独闇，上战场厮杀的是朱棣，这场“靖难”，是他们发动的。是他们驱天下兵马于刀兵之阵，陷南北人民于祸乱之中，这场战争，不仅是军事上的较量，还是道德上的抗衡。

即使上天不谴责，民心也不会全嘉许，所以朱棣惯于争取民心的手法，就是他的祭奠。

心是痛，但是理智和雄心远大过慈悲。他的目的，是想让更多的人为他去死。他杀了人，还要让人称颂他的仁义之心，让人都做他精神上的俘虏。

祭祀后，朱棣一身戎装，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底下强大威武的燕军阵容。

“唰”一下剑抽出，陈词誓师。

城下万万将士齐呼，军心燃爆，震天动地。

朱棣更加壮志雄心，一遍遍强调自己兴的是正义之师，不为荣华不为富贵，千里南征，只为上报国家，下为百姓！

最后朱棣盟誓：“义军上下一体，荣辱与共，如有异端，天地不容！”

誓言后，朱棣“唰”一下剑划掌心，血飞起。

高高的城楼上，数面旗帜耀武扬威地飘扬。四面八方的鼓击声，和朱棣的慷慨陈词，还有万万将士的气吞山河，都浑厚嚣张地在北平城中响彻。

施寻也听到了他们气势磅礴的声音，但内心，毫无波澜。

一群造反的，搞得这么正义凛然。

“站住！”施寻正要转身回府，城楼上的朱棣却已下来，边走边用一副探究的表情盯着她。

施寻蹲一下：“燕王。”

朱棣走近，略有轻蔑的表情道：“你的生存之道，还是冷血吗？”

这冷不丁一问，让施寻懵了下。

朱棣其实也有点懵，他刚刚在城楼誓师，所有人都被他的热量调动，却远远的见着一女子，用一副冷清的面容看着他们。另外，朱棣记得，他们本是一起去寿庆寺的，怎么施寻现在又回来了？

“为什么没在寿庆寺呆着？”

“你们不是在商量军事吗？”

“可本王已经走了。”

施寻不说话了。老年的独闇一心都在事业上，她在他最在乎事业的时刻去找他，难免不让人觉得有点不懂事，就只有先回来了。

“呵！”见施寻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朱棣突然哼笑了，颇有意味地说道：“心里知道很多事情，是不是很难受？”

“燕王！”施寻有些发狠地瞪着他：“您去打您的仗就行了，不用在乎我们这些小市民。”

“嗯，小市民继续用着冷眼旁观的态度，好生过活就行。”

“你……”

“呵呵。”朱棣哼笑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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