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施寻坐吃等死地躺在椅子上。两眼木讷,看着头上树梢随风飘摇。阳光透过树梢晃动,洒在她脸上,这一束那一束的。
稍后,她立起两只耷拉着的脚掌看。再抬手看,十指均无异样。
难道是电池沉浸在西涧湖,失效了么?
不知道,有可能,反正她总感觉自己跟这里是一种特殊的磁场,好像接近了,又没有,好像脱离了,又在这,悬浮在空中般。
“……”
施寻闷了口气,随意撇眼,撇到斜廊口走进来一个男子。那男子今日像是吃错了什么药,与往日的铁血形象截然不同,垂头丧气的。
施寻剐了他一眼,趁还没被发现,赶紧溜。
“站住。”正要进屋,被一声懒散叫住。
施寻不得不回身,蹲一下:“燕王。”
朱棣抬个手,免了。随即坐到她刚刚躺过的椅子上,一时没吱声,盯着石板地面看的眼睛眨都不眨,似有心事。
等了会儿,施寻才轻轻干咳:“请问燕王,我可以出宫了吗?”
“不可以。”
“为什么?”
“除了自由,你还想要什么?”
“……”
“为什么??”施寻急眼了,不由自主加重音量,恨不得要跺脚。
朱棣不答,也不看地面了,两臂懒懒地架住在胸口,背板靠在椅子上,仰头看树梢。不时迎上点阳光强烈,他就微微虚了点眼,视线在各个梢头慢慢扫。
“你跟方孝孺,是什么关系?”看似懒散,实则如鹰一样。
“这话怎说?”冷不丁一问,让施寻心中陡然一颤。
“本王刚从东宫过来,偶然听闻,徐贲曾约方孝孺相见,说是有一女子敬仰其文章。这女子,就是你吧?”
原来是这样,施寻暗吞口气。还是有点心虚的眼睛闪了下,说:“他的每篇文一出,文坛就争先传颂,敬仰其笔下生花,内容醇深雄迈。”
“哦?哪一篇?”
“每一篇。”
“每一篇?”
“是。”这个施寻不怕,自家祖先的文烂熟于心,朱棣真要再深问,方孝孺还没写的都可以给他背出来。
“是吗?”朱棣哼笑一声,偏头盯住她,精明的眼神在她脸上不停转。
施寻躲开看别处:“燕王,你问这个做什么?”
又是不答话,施寻等了会儿,视线再回来,见朱棣眼里的阴霾渐逝,转为莫名的关怀。
这种柔柔的眼神,以前从未在他眼里看到过。心剧烈一跳,挺直背脊梁,又干咳。
提示有效,朱棣凝视她的眼睛飘了一下,缓缓移到树梢去。又是灰心丧气的:“你暂时还不能出宫,想见方孝孺吗?即刻就可以安排。”
哪一出?但能肯定朱棣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独闇也不可能跟他说。
“独闇呢?”
“要见就跟本王走。”答非所问,朱棣起身,大步而去。
“燕王!”施寻冲着他背影喊:“独闇呢?”
不吭声,朱棣只是停下了脚步,阳光在斜廊上拉出长长的身影,孤寂地投在青石板路上。
“独闇呢?”施寻再问,声音小了些。
朱棣还是不吭声,立着的身子稍微晃了下。步伐也是,想走又不走,想停又不停,反复犹豫,反复纠结,就像是一种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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