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她已经走了一年了。
御花园里晴光潋滟,碧空万里,白云如絮,正是赏花的好光景。
渡禧望着湖面上浮着的几株荷花,不禁忆起她们在行宫戏水那日,往事重重涌上心头,她不由得鼻尖一酸,一时间竟又欲落泪。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共谁论。
正伤感之际,她眼前却闪过一道瑶红绣紫的裙裾踪影……
步摇鎏金珠光宝气的,不是这后宫里向来跋扈惯了的万贵妃还能是谁?
她心下觉着可笑,皇后娘娘才薨了多久呢?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打扮得花枝招展。真不知是等不及踩着旧人上位,还是对于体面有一份执着的骄傲。
心下转过一丝犹豫,她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跟了上去。
拐过几个小道,拂过遮天蔽日的绿枝肥叶、葳蕤青丛,她瞥见万琳琅似乎和谁约在了石林里的亭子中见面,还左右四顾,一副神情凝重的模样,瞧着便鬼祟。
她偷偷藏在假山后面,透过石间缝隙瞧向亭中二人。只是到底角度有限,在亭柱的遮挡下,她只能看得清万贵妃的身影,却始终瞧不清另一人。
长风穿林而过,叶声震颤婆娑。
她隐隐听见被风吹得零落的话语。
???:“不是说……别找我……”
而那个男人的回话中,似是提及了“将军”二字。
她贴在假山的石缝上,恨不得自己能有副顺风耳,好知道那两人究竟塑偷偷交谈些什么。
就在这时,脚下的石块突然一个抖动,两手没扒稳的她当即摇摇欲坠,向后倒去。
魏渡禧:“啊!”
危急关头她不受控制地惊喊出声,天地旋转,眼前发黑,整颗心惶惶然地快要从胸口里一跃而出。
有谁破空而来,揽住她的腰缓缓转了几圈,直至立稳。
耳边的声音清朗而熟悉。
耶律齐:“娘娘没事吧?”
她抚着胸口惊魂未定,抬头看见来人后,却慌得一下子推开了他。
那人无辜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道:
耶律齐:“本王只是好意救人,娘娘这反应……怎么看起来本王倒像个登徒子?”
先前她与他相交时,特地掩去了自己皇贵妃的身份,这才能平易处之。这下身份被戳破了,还怎么暗中试探?她偏过头去咬着唇,心下有苦说不出。
那人似是觉得她眼孰,一手指着她识疑不定。
耶律齐:“你不就是?……”
她担心闹这么一出亭中人早就走完了,也不欲与他多做纠缠,只好坦然承认。
她轻叹口气,直面他打量的眼神,道:
魏渡禧:“对,本宫就是大梁的皇贵妃,魏渡禧。”
他望着她,眼里看不出神色。
耶律齐:“原来真是……夫人。”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人眸里的出乎意料之色过于浓。
她无奈行礼,道:
魏渡禧:“多谢二殿下相救,只是本宫还有要事,今日就不奉陪了,改日再好好答谢殿下。”
他似笑非笑。
耶律齐:“那娘娘下回可能告诉本王,当初为何要对在下隐瞒身份?是看着本王被瞒在鼓里很好玩,还是觉得戏耍本王于无形是一种乐趣?”
她被他说的发愣,神色讪讪道:
魏渡禧:“当初本宫与殿下在宫外相识,也是事发突然, 所以不便相告。”
他却不肯放过她,咄咄逼人道:
耶律齐:“可后来几次相遇,娘娘明明有无数机会可以自白身份,却从未言明。”
他眼中的失落不知是真是假。
耶律齐:“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娘娘是不信任耶律?”
她咬了下唇,终是答道:
魏渡禧:“不是不信任。只是你我之间……毕竟横亘两国鸿沟,楚汉河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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