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举杯邀明月

十二月，正是百花凋零之际，世间万物一片苍茫。而将军府墨家中的云院，也就是墨二公子墨念的住处，那里的梅花竟开的正好，茫茫天地间，也显出了几分孤寂。

云院中有一小竹亭，名为归雁，而在这孤寂的夜中听雪烹茶之人，便是墨念了。

墨念：【细细研读兵书，拿起石桌上的热茶，轻轻吹凉，小抿一口茶，遂放下茶杯。】

不远处有来人的脚步声，墨念虽听见，却并未理会。

墨安：【笑声爽朗，天青色的衣袂随风展起，复又舒落。】二哥真是好有雅致，在自家院子里风花雪月。

敢对墨念这般轻浮，放眼整个帝都，怕是都没有几人。

墨念：【并未去看那人，依旧研读自己的书，语气无波亦无澜。】你来了。

墨安：【快步来到墨念面前，踏燕般足尖掠上石桌坐下。】不是我还是谁啊？莫非……二哥看上哪家妹子，夜里来私会吧？【眨眨眼，言语中尽是调笑。】

墨念：【放下书，只手轻揉太阳穴，显出几分疲惫，忽的瞥见墨安姿势，心中徒增几分无奈。】你是准备自己下去还是我掀你下去？

墨安：【丝毫不惧，反倒笑嘻嘻。】不下，二哥这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掀我下去？是吧？

墨念：【无奈苦笑，闭目安神】你啊，也就只有在我面前耍嘴皮子的能耐了。

墨安：【变戏法般从怀中掏出两只圆滚滚的漆黑坛子，其中一只搁在墨念面前，自顾自的打开另一只坛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大哥书房里偷来这两坛酒，好像就什么雪什么梅来着……诶呀，不管了。大哥也太贼了，有酒也不一起喝。

墨念：是傲雪孤梅吧，他家的酒不就是人间极品，大哥藏着也并无不妥。【继续安神，并未动坛子】

墨安：哎呀，这酒好歹是你弟弟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偷来的，你怎么都不喝一口啊？【说罢，便要去打开墨念面前的酒坛。】

墨念：你上次偷酒还嫌大哥罚的不够重？十几个板子加上禁足半月，还不足以让你长长记性？怎的，这次还想拉我一起不成？【眼睛直直盯着墨安。】

墨安：管那么多干嘛？反正现在大哥在外出征，一时半会那会管得了我。【眼神有意无意的躲开。】

墨念：【冷冷的瞥了墨安一眼，又以极冷的语气命令。】放下。

墨安：【瞬间焉了，默默放下酒坛，且原样把酒装回去】……

墨念：【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欲收回佳酿，又于心不忍，手欲收不收地凝在空中，想来自己的语气还是过重，终究是拿起酒坛，斟了杯酒，往墨安那处推去】下不为例……

墨安：【不可置信又不可否认，激动的只说了一句】谢谢二哥！

墨念：【浅笑了几分，又将身上的外袍脱去，为墨安披上】夜里凉，小心别受冻了。

墨安：【愈发感激，一时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谢谢二哥谢谢二哥！

不管别人怎么说他的二哥如何的冷酷无情，在墨安心里，他永远只是一个温柔的二哥。

墨念：【几杯酒下肚，也开始调笑起墨安。】过几日便是爹娘忌日了，爹娘在天之灵若看见你游手好闲还不多稳重，怕是鼻子也要给你气歪。【淡去笑容，仅剩下几分凄凉。】

墨安：哈哈哈………【敛去快意，留下半分苦笑。】

墨安虽爱喝酒，酒量却远不如墨念。酒过三巡后，墨安已醉的不省人事。墨念只得把墨安背回自己房间，后又回到归雁竹亭。

此时，夜中唯剩他、与月、与酒。墨念似醉似醒的对皓月浅笑三分，素面衬得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他举起手中的酒杯，那杯中装的哪还是酒，分明是夜幕中的皎皎明月，终是仰头饮下那杯中明月。

“为花为雪独醉死，唯愿换的君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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