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草木亦有情

冬夜的风，实在是有些刺骨。墨念便趴在竹亭的石桌上睡了一整夜。

墨念的身子骨自然不能说坏，却也算不上好，至少怕冷是一定的。

来人的脚步轻而沉稳，只可惜傲雪孤梅虽入口清幽，余劲却是悠长，墨念并未察觉。

？？？：【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又微微叹了口气，恐惊醒墨念。】

墨念：【抽了一些鼻子，换了个姿势继续安睡，并未察觉异样。】

？？？：【将墨青色斗篷脱下，给墨念披上。在石桌前坐下，拿起桌上酒坛，正欲为自己斟一杯酒，却发现坛中酒已空，不由得又是缓缓吐出一口气。】

墨念：【微微惊醒，茫然地看着身上墨青色的斗篷，目光缓缓移到石桌对面上的人，吓得瞬间清醒。】大……大哥？你不是出征了吗？怎的突然回来了？

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墨家大公子，墨念和墨安的哥哥——墨余。

墨余：是出征了，这不是败仗连连嘛，昨日皇上给我撤回来了，可能回来的急，消息还没我人回来的快。

墨余：算了，不提这个了，爹娘的忌日快到了，我也好陪你们一起去拜拜他们。【不愿让墨念担忧，故勉强扯了一个笑，在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上，却显得像是苦笑。】

墨念：【伸手拍了拍墨余肩膀，以示作鼓励。】

墨余虽失落，却仍要打起精神，毕竟整个墨家还抗在他的肩上，他倒了，墨家便倒了。

墨念是文武双全，但……性子却高傲；至于墨安，便更不用说了，成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墨余：【瞥了眼酒坛，心生怨怼。】安儿尚且年幼不懂事便罢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还在这竹亭里睡了一晚上，正当自己铁打的？现在是十二月。

墨念：【急急起身作揖，却因酒劲未去仍是头晕目眩，一时间竟没法站稳脚跟，还是坚持。】安儿喝酒是得我应允，大哥……【抿了抿唇】罚我吧……

墨余：【忙拉回墨念坐回位子上，犹如孩童赌气般抱臂转身。】得，就你是他哥，我就是一个冷冰冰、只会打骂的坏人。

墨念：【噗嗤笑出了声，盯着墨余的脸。】余念安三兄弟，缺一不可。

墨余：【脸色稍有转和】哎呀，行了行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墨余：赶紧洗把脸去，堂堂墨家二公子，喝酒还不归宿，像什么样子？可别被人瞧了去，我都丢不起那人！

墨念：【抖抖衣衫，笑着起身离开】知道了。

墨念走了，只剩下墨余一人在原处回味那句话。

墨余：【茫然。】缺一不可……【转而温笑】

父母去的早的缘故，刚及弱冠的墨余便接下了父亲的职务，小小年纪就成为了朝廷命官，家族兴衰的命运，也同时扛在了这弱小的肩膀上。

早些年间，墨余还要带着总角之年的弟弟们，后来，墨念长大了、懂事了，墨余也可以放心的把墨家内务交给他，独自一人踏上永无休止的征战之路。

再后来，他成为了人人赞颂的大将军，只有他知道，他们兄弟的感情再不似从前深厚。如今墨念对他是绝对的毕恭毕敬，墨安几乎是躲着他走，即便实在避无可避，也拘束的紧。

无所谓了，一个人也该习惯了，偏偏是墨念一句“缺一不可”，把墨余这些年来的无所谓通通打碎，化为灰烬。他想重拾这份亲情，不知道，还算不算太晚。

“君本为国为家负铁面，又岂知，人非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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