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你如果发现了我，能不能装作没看到，给我一个机会。

胸口闷痛得厉害，简盟伏在地上，抑制不住地低咳着，零星的血花被断断续续地咳出，怎么也擦不完。

他抱着膝盖坐下，张口咬住了衣袖，一口又一口无声地呕着血，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汹涌而落，和着血打湿了单薄的衣料。

想到不能再待在他身边，看着他睡去再醒来，给他找新鲜的食材和甘甜的水，他就难受得想哭。

平生哥哥，偶尔回头，让我看看你好吗？

我怕我一直看着你的背影，会把你的脸都忘记了。

“平生哥哥，我喜欢你……”

“真的，很喜欢……”

第十五章

顾平生每天都过得很郁闷，因为简盟不再主动搭理他，他主动去找他，他也都是躲躲闪闪不爱说话，甚至他拉下脸来为之前的事情道歉，简盟也只是说，平生哥哥，我不怪你，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还是那句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话，把顾平生剩下的话语都通通堵了回去。

脾气差的下场原来这么惨的吗，活活把一只脾气这么好的小贝精气成这样。就算决定要走，走之前也不要对他这么冷淡吧。

“我都没对你这样过。”顾平生抱着酒葫芦，坐在屋檐上嘟嘟囔囔地一个人看月亮。

看着看着，他拧开酒葫芦想喝一口，尝到的却是盐水的味道。

他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早已习惯在自己的酒葫芦里装满简盟喜欢的盐水。

“真难喝，总是喝这些东西，难怪那么瘦。”

顾平生看着酒葫芦碎碎念了一阵，越想越不甘心。

绝对不行！

绝对不能这样轻易地让他跑掉！

－

木灵均凌晨时分起夜，在走廊的一个昏暗的角落里看到了简盟，他微微蜷缩着身子，正在织那件歪歪扭扭的肚兜，边织边自言自语。

“第八百九十二针，希望平生哥哥一路平安。”

“第八百九十三针，希望平生哥哥一直有木公子陪在身边。”

“第八百九十四针，希望……希望平生哥哥可以慢慢……忘记我。”

木灵均听到他的声音，是哽咽的哭腔。

他叹了口气，缓缓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我记得你已经祝过他平安很多次了。”

“木公子。”简盟抬起脸来唤了他一声，木灵均吓了一跳，那张脸上除了眼眶通红，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苍白，连嘴唇都是没有血色的，白中带着失血惨淡的灰。

“这个很重要，”简盟轻声说，“多说几遍，会更灵验一些吧……木公子，对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木灵均有一种感觉，那句希望顾平生忘记他，简盟一定也说了很多遍。

缝一针说一句祝福，他也只是从街坊邻居处听来的讨吉利的说法，事实上怕是并未有人这样做过，可是简盟一针一句，从未落下。

“木公子，你看，我缝得这么歪歪扭扭的，平生哥哥用着会不会不舒服？”简盟摩挲着丑陋的肚兜，眸光黯淡，“他要是不喜欢，你帮他重新做一个吧，好不好？”

“他会喜欢的。”木灵均说。

“真的吗？”简盟扬起一抹笑容，虽然苍白无力，但至少让他瘦削的脸庞多了些生气，“要不，到时候就说是我和木公子一起做的吧，这样平生哥哥一定会更喜欢的！”

木灵均蹙着眉刚想反驳他，他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在怀里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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