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顾平生倒了一杯温茶递给他。

简盟愣怔片刻，才伸手去接。

如果两人之间哪怕有一秒的触碰，顾平生就会感觉到简盟的手冷得像冰，但是简盟很小心地避开了他的手。

简盟安安静静地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他是喜盐的生物，这样清淡的茶水他喝着并无益处，但他还是乖巧顺从地喝着。

顾平生在一旁静静地等他喝完，才轻声道：“简盟，你可能没有办法理解我究竟想做什么。”

简盟觉得自己有些喝不下去，可是看见茶水里已经染了些许他口中的血水，便又茫然而艰难地喝着。

顾平生长吁一口气，伸手握紧腰间的天邪剑：“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要跟着我吗？”

看在你那么可爱，对我那么好的份上，我再相信你一次。

我脾气不太好，那天冲你发脾气之后，我也很后悔。

顾平生静静等着简盟的回答，握着天邪剑的手不知不觉渗出汗水。

“不了。”

顾平生觉得手心一痛，才发现自己太用力地握着剑，竟被剑鞘上锋利的边缘磨破了手心。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着简盟：“你说什么？”

“我……过几天就走了，平生哥哥，”简盟抬头，对顾平生笑，喝了温茶水的嘴唇仍旧干裂，撕扯出了几道血痕，“木公子说，他，他会陪你的，就……不用我啦。”

“……”顾平生脸色铁青，“谁要他陪，反正我不要！”

老子他吗明摆着要你陪啊？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要直接说出来吗？很不好意思的啊！

“木公子，很好的，很会照顾人，”简盟低声说着，表情温柔而认真，“平生哥哥，你要听他的话，他给你的药，你要乖乖地喝，以后胃就不会痛了。”

顾平生懒得搭理他这些废话：“……你真的铁了心要走？”

简盟静默一会儿，低哑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瞬间，顾平生以为自己幻听了，或者是简盟被鬼附身了。

他没有想到简盟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在简盟最开始死皮赖脸地纠缠他的时候，他脑海里无数次地浮现过这句话，但都没有说出口。

一是因为他觉得简盟并不能理解这句话，二是他不忍心。

如今这句话从简盟口中说出来，让顾平生觉得自己仿佛迎面被他扇了一巴掌，从脸到胸口，火辣而麻木地痛着。

“哦，”顾平生木着脸应了一声，“真抱歉啊，差点拉着你走上歪门邪道了。”

简盟低着头，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直到听到顾平生离开房间的那一刻，他的手才颤抖着仓促扶住旁边的桌子，艰难地咳嗽两声，呛出一口血。

他从胸前套出一张粗糙的手帕，蹲下身去擦拭着被血沾到的地方，口中一直喃喃自语到说着那些他想跟顾平生说却又不敢说的话。

平生哥哥对不起，我太笨了。

不管怎么努力学做人，都还是做不好，总是惹你生气，伤你的心。现在有了你的宝宝，却连他是个什么都不知道。

我保证以后都不出现在你面前了，我只站在刚好能看见你的地方，保护你平安，不会去打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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