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晟回过头来,同那位哨兵一起行了礼:“小王爷。”
“辛苦了,”林筝对哨兵点头致意,将陆晟拉到一边,“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陆晟温声答:“一直关注着中药将军们的情况呢。”
“我不是让言公子和你一起吗?”
“他说有些累,就回帐里歇下了。”
“累?”林筝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不悦,“你去把他叫起来,你也一起过来,有要事与你们商量。”
—
言蹊过来得倒是很快,步伐也是欢快的,双颊红润目光炯炯,一点儿也瞧不出疲累的样子。
“聿哥哥,军师哥哥说你有事儿找我,我一听就马上过来啦!”言蹊笑眼弯弯地凑到他身边,将声音压低了几分,“聿哥哥,你是不是想我啦?悄悄告诉我没有关系的哦,我不告诉军师哥哥。”
林筝没理他,走到桌案前布置着什么。
言蹊站在原地,仍旧那样乐呵呵地笑着,用轻得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我可想你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说:“聿哥哥,这里有没有地方可以让我坐呀?”
“……”
“我有点累。”
“……”
“聿哥哥我坐会儿行吗?”
他的声音太过嘶哑轻微,林筝和陆晟都没有听见,他不过是一个人杵在那儿自言自语了几句。
林筝这时抬起头,说:“言公子,烦请把那人的身形再描述一遍,晏秋会将他画下来。”
陆晟摊开宣纸,蘸取油墨,温声道:“言公子请。”
“好!”言蹊殷勤地应允着,环视一周没有看到可以坐的地方,就走到桌前,一只手撑着一点点桌角,稳住了有些摇晃的身子。
林筝见言蹊半天没有开口,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吓得他手指瑟缩着蜷了蜷,嘴唇哆嗦了两下,哑声解释道:“聿哥哥,你放心,我待会会把桌子擦干净的。”
“……不用擦,开始吧。”
“嗯!那个人……身材很壮实,是很胖的那种壮实,虎背熊腰的,把衣服都绷得很紧,肩膀大概这么宽……”言蹊想用手比一比那个宽度,但是他发现他的手要想离开桌子,那么他根本站立不住。
他不得不紧紧箍住桌角,吐出一口滚烫的浊气,有些颤抖地说:“大概…有…半张桌子这么宽,然后,腿、腿……”
他“腿”了半天也没“腿”出个所以然来,林筝一边盯着陆晟的画稿,一边忍不住催促道:“腿什么啊腿?”
“腿…很短,很…粗……”手心里的冷汗越来越多,言蹊渐渐抓不住桌角,有些打滑,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对、对不起…聿哥哥,我可不可以…坐一会儿……”
陆晟看着他渐渐软倒的身子,惊道:“言公子!”
林筝已经更快一步,将他稳稳扶住,虽然知道他本就清瘦,可每次感受到这纸片一般的重量总是会心下一紧,更何况,此时此刻他的身体是火炉一般的滚烫:“你发烧了?”
言蹊俨然是烧糊涂了,眼睛都睁不开,只是一个劲儿地坚持着:“我坐一会儿…一会儿就好…聿哥哥我可以坐一会儿么…聿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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