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哭,只是觉得很幸福。
还能在你身边,还能看到你,很幸福。
他其实也不怕林筝讨厌他,只要不赶他走就可以,贝精的一生很短暂,就算林筝不赶他走,他能在他身边的日子也是很短的。
呼吸越来越困难,言蹊满脸是汗,还在艰难地喘着,人却渐渐昏迷了过去。
—
言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腹中疼痛减轻许多,喉咙却肿痛干燥,带着一股腥气,他艰难地吞咽着,整个口腔却分泌不出一点唾沫,干涸灼烧般的渴。
他终究是水里生长的妖怪,离开活水太长时日,是有可能干涸而死的。
他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湖边,随手扯了一片沙漠植物的叶子,软绵绵地跪了下去。
他渴得眼冒金星浑身无力,喉咙仿佛下一秒就能干得磨出血来,恨不得一头扎进这清澈湖水里喝个痛快,却还是拼命忍着,晃悠悠地将叶子浸到水里,拎出来,张嘴让水珠顺着叶尖儿一滴一滴地落进去。
这一汪湖水,是军营将士在边陲地带的唯一水源,他就是再渴也记得的,从来不会多喝,也不会用他作为妖怪的肮脏身体去触碰那样干净清澈的湖水,总是用叶片这样浸湿了一滴一滴地喝。
微微咸涩的水珠缓慢地滋润着他干燥得快要裂开的喉咙,他贪婪地吞咽着,艰难又焦急。
白蝶贝本是在海里生长的生物,所以哪怕是成了精,咸水对他来说也是琼浆玉露。平时在府里,喝的都是些味道怪异的污水,平淡无味的白水或者泡出来的盐水,像这样来自大自然的微微咸涩感,他渴望了太久太久了。
可是最终,他也只将叶片浸了两三次,没有那么难受了,他就不再喝了。
滴进口中的水珠最多只是打湿了干燥的口腔,他便将濡湿的叶片放进嘴里慢慢地嚼,将苦涩的植物汁液也一并嚼干吞咽,才觉得自己真正缓了过来。
他坐在湖边,看了看清澈见底的湖水,又看了看远处的演武场,扯着干裂带血的唇瓣笑了起来,哑声说:“聿哥哥对不起,我真的太渴了……但是我没有喝很多,也没有弄脏湖水噢,你要不要夸奖一下我?”
自然不会有人回应他。
他仍旧笑意盈盈地看着演武场的方向,说:“我不贪心的,你唤我一声阿蹊,我就当做是你给我的奖赏了,好不好?”
“你唤我一声吧,一声就好。”
“我听过一遍就会记住的。”
“好不好,聿哥哥?”
他在湖边枯坐着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湖的另一边似乎有人影晃动,他凝神看过去,确实是有人在湖对岸,看样子是已经转身离去。
“唔,这背影真不好看……”虎背熊腰的,还笨笨的,不像聿哥哥,长身玉立,也不像竹子,秀挺轻盈,陆将军倒是挺强壮的,只是人家看起来就是伟岸高大的感觉。
言蹊嘀咕着,又犯痴傻笑起来:“果然像聿哥哥那样连背影都完美无缺的人真的不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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