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唱给他听,可是他唱得不好,他的声音也不好听,每次想让竹笙帮他听听唱得如何,总是没唱几句,竹笙的脸色就很难看。
后来,竹笙也不大愿意帮他听了,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在采药的时候,反反复复地唱,唱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之时,眼前总是会依稀出现林筝的幻影,他幸福得像在做梦。
明明自己觉得,唱的已经很不错了,可还是难听得吓到他了。
其实本来可以唱得更好的,只是他当时心口太疼,连呼吸都是混乱的,才会唱坏了。
下一次,不知到何时才有机会呢?
这样想着,心口又是狠狠一绞,血液呕逆至喉间,他用力吞咽,却还是有一些自唇角溢出。
他身处军营,随时都可能有意外发生,自然不能把珍珠揣在肚子里,便像之前一样,将它封印到心脏中去,腹中的疼痛磋磨,也会一并转到那里。他的心脉天生孱弱,每次封印都会引起经脉波动血气逆行,痛苦不堪。
只是,这一次有些奇怪,明明珍珠已经放到心脏里去了,小腹却还是时不时地坠痛,下体也一直断断续续地出血。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他对人的身体研究得十分通透,对于自己的种族却不大了解,便就那样干熬着。
或许是上天的惩罚吧。他这样卑贱低等的妖怪,能这样近距离地停留在聿哥哥身边,甚至…玷污了他,怎么想,都是一种罪过的。
第十一章
林筝暗中调查媚药事件数日无果之后,终于还是惊动了沈祁。
他正在演武台上观摩将士对攻之时,忽然觉得四周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里似乎多了点儿什么东西,让他后颈阵阵发凉。
终究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一看,便看到他的卿棠表哥坐在台下,一身银白狐裘,手捧白瓷香茶,在茶水氤氲而出的丝丝热气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林筝愣怔片刻,忙将利剑入鞘,翻身下台到他跟前:“表哥,你怎么过来了?这儿冷,你快到帐子里去,让晏秋给你安排。”
沈祁呷了口茶,淡淡道:“无妨,你先忙你的,有什么事儿,待会再说。”
“待会再说”几个字,沈祁咬得格外清晰沉重。
林筝这下知道,他为何会后颈发凉了。
沈祁生气了,至于生气的原因,他大概猜到了。
他的表哥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像一块温润美玉,又像一曲甘甜清溪,总是平和恬淡宛若谪仙,没有人见过他雷霆大怒之态。
可这不代表他不会生气,对于林筝,他生的气并不在少数。
林筝从不畏惧像魏铭将军那样大喊大叫吹胡子瞪眼的生气方式,顶多说几句好话陪他喝几壶烈酒就完事了,反倒是沈祁生气时那种看似依旧温和清淡,实则眼神话语都冰霜暗结之感,能让他在三伏天烈日下哆嗦上好几个时辰。
眼下林筝回到台子上,不例外地在晴暖的冬日阳光下瑟瑟发起抖来。
—
好容易挨到日暮西山,林筝一路使劲儿吞着唾沫,大气也不敢出地跟着沈祁回到营帐。
两人相对而坐,矮桌上摆放着酥油茶和盐焗羊排,香气四溢,可绕是林筝此时腹中咕噜作响,也不敢伸手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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