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筝看得一愣一愣的,抹了把脸上的血道:“你跑哪儿蹭了一身泥乌漆嘛黑的?”
言蹊不答他的话,红着眼眶焦急地道:“聿哥哥,他们为什么都在笑,你疼不疼,你疼不疼啊?”
林筝傻眼了:“不是,疼就疼不疼就不疼,你哭什么啊?”
言蹊带着哭腔说着,眼泪就那么跟着淌了下来。他并不明白,将士们笑只是在庆祝又一次打退蛮子,他也不明白,无论何时,将领负伤,都是不能轻易让将士知道的,哪怕他现在受的伤根本无甚大碍。
“别哭了,丢不丢人。”林筝想要将他拉到人少些的地方,却没想到他这一拉,言蹊的身体就猝然软倒在她身上,轻得像纸片一样的重量,让他心头一惊。
奇怪的是,这么轻的身体,抱在怀里触感却十分柔软,一点也不硌手,仿佛没有骨头似的。
林筝纳闷着,视线稍移,是他耷拉着的褴褛衣衫下,胸口那道发白溃烂,仍在流着脓血的剑伤,他又是心头一跳。
他不是会治愈的法术么?
怎么会弄成这样?
言蹊已经虚弱得睁不开眼,却还是努力地维持着薄弱的意识,试图从他身上离开,嘴里一直喃喃呓语着:“脏…聿哥哥,我脏……我给你治伤,我给你…治……”
“剩口气就能叭叭个没完?”林筝蹙眉,抬手在言蹊纤细的脖颈上捏了一下,他“唔”了一声便彻底昏厥,他动作利落地将他打横抱起,带回了营帐。
—
那道剑伤,险些要了言蹊的命,林筝也顾不得他妖怪身份会暴露的问题,喊来营中军医为他诊治,几位军医忙活了两天两夜,才堪堪保住他的命。
好在军医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说这位公子心脉本就极弱,甚至比身中奇毒沉疴数年的沈祁还要弱上好几分,仿佛是强行续出来的心脉一般,如今加上这道剑伤,当真是雪上加霜了。
林筝心中愧疚,便留在营帐中照顾他。
言蹊醒来之后,惦记的还是他的伤,气都喘不匀就要给他治伤,让他十分无语。
“就知道给我治伤,你怎么不治治自己的伤?”
他腆着脸,有些羞赧地道:“我…我把那个法术的心诀给忘啦。”
“……”
林筝见他情况也好了许多,便开门见山地让他离开漠北:“你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你体内的噬骨丸,我会用别的药帮你把它逼出来。”
他淡淡地说完这些,眼泪本就浅的言蹊,愣了好一会儿,瞬间又红了眼眶:“为什么呀……是我的血没有用吗?”
“不是,你的血,表哥喝下之后好很多。”
“那为什么……”
“是我表哥他,不愿意用你的东西。”
那日林筝将那碗血喂给沈祁,的确是产生了起死回生一般的效用,但他向他老实交代了“药”的来源之后,他断然拒绝再服用。
林筝知道表哥素来慈悲心善,用这种方式来延续自己的生命,无论如何他都是不愿意的。
更重要的是,言蹊身份敏感,一旦暴露,十年前的噩梦卷土重来,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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