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会场结束很久了,离乔儿一直站在门内陪着御安,入夜许久,岷庶从未出现在长安轩过。
御安暗自自嘲了一声,安静的站起身,卸下了脸上的浓妆,一点点的拆除头上的饰品。离乔儿吓了一跳:“小姐不可,太子殿下……应该马上就到。你这样,会坏了规矩的。”
离乔儿紧紧的蹙起眉头来,急得手足无措。
御安不理她,只是淡淡道:“你也下去休息吧,他不会来了。”
离乔儿愣了一下,御安说的这句话是很笃定的,没有丝毫猜测的成分。这就像是她对待命运的态度,与其说逆来顺受,倒不如漠不关心形容得恰当。不在乎,她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完全无法用任何事物来影响她人生的轨迹。她只想与命运擦肩而过,没有相交相拌,自然就不会跌跌撞撞。
可是离乔儿不理解了:“小姐何出此言?”
御安缓缓的躺到了床上,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他与舞袖和如琴瑟,今日娶我,本就对她心下愧疚,而舞袖又染了病,他更是离不开。今晚,他若是君子,就更不该来。”
离乔儿不服,怒目道:“不,君子行事,起码不会让大婚之日的妻子独守空房!”
御安闭上眼睛,表情安详,言语里是不可忽略的威严气势:“你怎么越来越大胆。我不是让你下去吗,叨扰了我,我真的会发火的。”
离乔儿显然还是心有不甘,但出于无奈,她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御安并不是真的教训她,而是这里不比尚书府,可以可以随意指点,疯言疯语。她知道宫里的危险性,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你背上数不完的罪行,何况像她这样口无遮拦的大声对太子评头论足。要知道“隔墙有耳”这四个字虽老套,但永远实用。
这一夜,御安总是尝试着睡去,但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白天岷庶的样子。他笑着,露出牙齿,眼角弯弯,眉头放松,眼神澄澈,阳光从侧面铺过来,显出绝世温柔。
可是,这个是他吗,真正的他是岸边那个不羁风流的公子?还是那个平常人看到的阴郁易怒的修罗?或是那个多年隐忍与埋伏的寂寞浪子?这个……也是他吗?
御安犹豫了一下,点上喜烛,走到案前,只见她提笔,竟对白天那一幕进行描绘了起来。这一刻,她指尖的温度刚好就是那时阳光的温度,一点一点,全神贯注。她始终笑着,眼里的认真全由纸上展现出来,这一刻仿佛她就置身画中,一切都没了那么重要,由浅到深,由眉至眼。画毕,却未见其停笔,而是在一侧快速的写上了几句现作的短诗:
折纸双尺,笑靥昨日一恍,为你提笔作画,挥洒如毫,借世间星辰,描你眼中笑意点点。
是的,那世间的万千星辰,终究抵不过你的一点笑意而已。
待墨迹干后,御安将画小心的卷起来,轻轻一笑,放好,安然的睡去了。
夜半醒来,恍惚中有人推门进来,御安借着月光,发现来人是岷庶,便干脆闭上眼睛装睡。她感到岷庶走到床边突然有些紧张,这么晚,他为什么突然出现?
岷庶看着熟睡的御安,倒是生出了几分自责,他在书房躲了这么长时间,想到这样处境的御安,有些没来由的心疼,便还是踱步走了过来,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先睡下了。
觉得好玩,他突然轻轻的笑了一下,于是小心的掀开被褥,躺到了御安身边,又生怕吵醒她。闻着御安发间的芳香,忍不住伸手出去轻轻的从背后抱住了她,才满意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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