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很快到来,御安很早就被叫起来,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四处被人拉着跑。戴上沉重的假髻,穿上繁杂的嫁衣,佩戴琳琅的饰品。收拾好这些再待在等着宫里的人出来迎接。过程极端复杂,又让人觉得漫长得乏味。
离乔儿坐在御安身边,看着这个美艳至极的小姐,心里生出许多感慨。早已是及笄之年的自己也是适婚的年纪,可是心上的人却高高在上,自己一介奴仆身份,怎可高攀。
御安看着发呆的离乔儿,终于向她问起:“小乔儿,你是陪嫁丫头,要跟我一起去宫里了,在此之前,你有什么舍不得的吗?”御安看着她,未等她回答,再补充了几句来表明自己问题的核心:“去了,可是很难再回来的,很多事情就到此为止了,该扔掉的要扔掉了,该放弃的,也要放弃了。”
离乔儿本来就十分难受,经御安这么一说,更是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下来了。她倔强的摇着头:“离乔儿不懂,不懂。”
御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问了出来:“你爱上御居了?”
离乔儿并不惊讶也还是摇头说:“仆役就是仆役,没有什么爱不爱的,大公子卓越,我怎敢妄想。”御安看着离乔儿颤抖的嘴唇张开又犹豫的闭上,知道她还有什么说不出来的话。
“有什么话。你也别跟我说了,跟哥哥道个别吧。”御安说完叫应了奶妈,让她去带来了御居。离乔儿看见御居的时候,也并没有如御安所想的面红耳赤语无伦次,御安知道自己一直都低估了这个小姑娘。
“大公子,离乔儿自小便来到府里,对大公子更是仰慕已久,定是情真意切。但离乔儿却定不敢扰了您,日后离乔儿不在府里,不知道大公子心中怎想,但是切记要保重身体。琐事操劳,不要过于烦躁,多散散心。最后,作为婢女离乔儿口出妄言,望大公子不要动怒。”离乔儿几乎是哭着说完了这些话。
说完御居却如释重负的会心一笑:“一,我知道那是情真意切。二,你已经扰了我,但是不可以只扰这一阵子。三,你不在府里我就更要保重身体,等你永远都在府里的时候。四,以前你在府里少有事情使我烦躁,以后就不一定了。三日之后,妹妹回门,我们再谈。我御居自然不会负了你。”
御安实在想不到,这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竟然早已经相互爱慕,这御居话里无一不透露出对离乔儿的爱之深,意之切。这样的话,事情就绝对不一样了。御安突然感动的笑了出来。
而此时的离乔儿,更是完全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御居忍不住上去抱住了她,她还木讷的以为这是场梦。
生活中很多事情总是苦尽甘来,像梦境一般美好的不像话,可是美好的,终究不会是结局。结局,永远都只能是苦涩的。
很快,宫里来的喜轿停在了尚书府前,岷庶骑在高头大马上,胸前挂着一朵大红绣结,明朗的脸上没了平日里的戾气与阴霾。看着穿着嫁衣的御安,自己的新娘,他冲她笑了起来。
御安忘记了一切,看着马上的岷庶笑容俊郎,眼神明亮,她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跟往日清冷的形象形成反差。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岷庶接她入轿。御安踏进轿门的一瞬间,两个人都忘了这是一场因为利益而产生的婚姻。那一瞬间,他们幸福的认为这就是永远。
队伍行走在街道上,街边聚集了很多百姓,纷纷投来祝福的目光。许多孩童围成一个个圈子,唱着祝福的歌谣。岷庶打头走在前面。面带笑容,心情少有的放松。
御安轻轻掀开一半轿帘好奇的往外看去,刚好看到了正在与小孩抢糖人的伦恪。御安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这是谁啊,怎么心智那么幼稚,居然在跟小孩子抢糖人吃。伦恪转过头来,刚好与御安相对上,用手拍了拍自己这身行头,尴尬的笑了笑。转头发现趁机拿着糖人逃跑的小孩立马追了上去。御安嗤笑一声,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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