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日常（5）

这句话配上康纳的扑克脸十分有笑果，于是海尔森很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其实就凭着那人难看的脸色和心虚的语气，任何人都已经能猜到他的身份了，不过康纳并没有表现出来，就好像谁是小偷完全不重要。

虽然没有受到预料中的鄙夷，但那人心中不存侥幸，他犹疑地问道，“那…康纳先生为什么不告发我？”

“埃森，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家园的新居民…”

“你认识我？”埃森惊讶地打断了他。

海尔森为他的无礼皱起了眉毛，但康纳却毫不在意，“对，前几个月，你搬来家园定居时，我正在波士顿……拜访我的父亲，因此错过了与你见面的机会。但你也许听说过我？我就是这里的管理者了，还能再向谁告发你呢？”

“原来您就是…”埃森惊诧万分，没想到面前这位莫霍克的年轻人就是这片土地的拥有者，达文波特的领主，“那…那您为什么不惩罚我？”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偷一个孩子的钱呢？”康纳反问对方。

“我…我父亲生了重病，一直需要很多药品，我的薪水本来可以勉强维持的，但是前段时间药价突然涨了好多，眼看着父亲就要断药，我实在是…对不起…”埃森红了眼眶，脸上露出绝望。

“原来是这样，”康纳叹了一口气，“我发现你偷窃的时候总是会留下一半财物，想来是心有愧疚，或者生活所迫。我没有告诉别人小偷的名字是因为我希望你仍有重来的机会。并且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最近贸易航线上海盗猖獗，许多商运都被切断了，导致怀特医生的药品库存骤减，他是为了应急所需，才不得已涨了价格。而我作为家园的管理者，却没有及时调整市场，维护贸易秩序，让你的父亲险遭厄运。因此我又有什么资格惩罚你呢？”

康纳的回答让埃森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而海尔森更是为儿子抱不平，急切地开口，“Son，你没有任何失职的地方，你才刚从海上回来不是吗，为了清除那些海盗你还吃了不少苦。”

康纳苦笑着摇摇头，带着叹息忧郁地回答道，“我本可以做得更好。”

海尔森一时无言，只觉胸口发闷，想不明白他的孩子怎么会对自己苛责到如此地步。

而埃森已经开始哭泣了，他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天哪…先生…您真是…天哪…”他对着康纳郑重地鞠了一躬，“请您惩罚我。”

康纳沉默了片刻，“如果你坚持，”他恢复了一贯的从容，继续道，“不用担心，海上商运已经恢复正常，新的货物抵达也就在这一两天，药品的价格也会相应调整。每次进货的时候怀特医生都会雇佣一个星期左右的短工，你去他那里做个助手，头三天的工钱就免费给家园的居民们做义诊吧。我希望你能铭记，在追求自由的时候，不要剥夺他人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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