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前情 (2-1)

　　金莲身上的伤是还很疼，娇躯不住地晃，但她咬着皓齿，用宝剑当拐杖用慢慢地走，她想要是自己一进屋就哭鼻子，显出娇气，那妈妈一定心疼死不可！所以她进到院子里便挤出来点笑，并喊道：“妈妈，莲儿回来了！”她这点笑真如春光般灿烂，院里柳树上的几只小鸟都欢天喜地的叽叽喳喳地叫，天上挂着的夕阳似乎也更加艳丽得如龙嘴里的玄珠般光芒四射。

　　老半天从屋里走出一个憔悴不堪的布衣妇人，这妇人一看是金莲先是一呆，半响后老眼里流下泪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抱住金莲道：“我的女儿啊！你可急死你妈妈啦！最开始我听武大那个矮鬼说你去抓药，不知怎地又叫几个人绑走了！大概是西门庆那个小人阳奉阴违，又反悔将你放走，便叫人又来抓你。你爸爸听了竟是有些回光返照，挣扎着起来大骂说：“早该给你一瓶鹤顶红，省得你受了污辱。”我听了就急了！跟他说：“你有本事寻西门庆拼命去，怕女儿给你丢人现眼，就要害死她，你可是没半点人味！要不是你没能耐，换不来几斤老米，金莲用去抛头露面么？”你爸爸那恶虎般的老眼瞪了半天，忽然伸手抽了自己几个耳刮子，岔愤地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如今女儿落入魔窟，那叫一个生不如死，叫人耍弄够了还得卖到窑子里卖肉，到时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身边要有耗子药还不如喝下去来个痛快！”

　　王氏顿了一下又道：“我哼了一声说：“窑子里那么多姐儿也未必每一个都投井，喝毒药，女儿活着可是比什么都要紧。你爸爸气得嚷嚷：“那是自甘坠落，愿意叫人糟蹋，我潘家的人不能这样没有志气！她就该以身殉节，以后别人都得给她鼓掌，叫好！说着也不住落泪说：“只有这么办才能显出贞烈，以后才能进祖坟。”

　　“我也不跟他再说，头也不回地冲出屋子，我想拼了命也要救你出来，要不成我也不活了！反正你爸爸也饶不了咱们娘俩，此时天空中电闪雷鸣，云翻雨覆，斗大的雨水如同冰雹般落下来，可是我也顾不了这些任由雨水打湿了一身衣裙，我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可是走不快，此时我才明白咱们女子缠足是何等的不变。好不容易才来到西门家的庄院门口，我哭闹着说要见西门大官人，叫他还我闺女。那几个守门的家奴横眉竖眼，真比豺狼还凶，他们揪住我的头发就是几个耳光，还骂我说：“不知死活的老东西，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性？这乌龟能叫龙当儿子么？你能生出啥模样的闺女？给我们大官人提鞋恐也不配。”我大哭说：“我女儿是潘金莲，你们还我闺女，西门庆凭什么欺负我女儿？”此时从门里走出一个穿着甚华的青年人，正是西门庆那个跟班乔有财，他一见是我，不由得一阵冷笑道：“这不是王老婆子么？怎么如今迷途知返，又想将你女儿来给我们少爷耍弄，好讨几个赏钱么？”

　　“我平时很害怕他们，但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了。我怒声道：“你们快叫西门庆将我闺女放啦！不然我可要报官办你们。”那个乔有财也是一呆，随即哈哈大笑说：“你要报官那可是自找倒霉，阳谷的县太爷和我们老爷那可是比从小光着屁股玩大的兄弟还亲近，你告我们那是飞蛾扑火，实则对你说如今你闺女正宽衣解带服侍我们爷呢。过会儿等爷用得够了兴许就将你闺女赏下来，叫我弟兄也开心高兴一下，哈哈！”接着那些恶奴都哄笑起来，我信以为真，拼命冲过去哭喊：“你们真不是人，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和你们没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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