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座废旧府邸。荒烟蔓草,野狐社鼠,鬼气深深。
有人匆匆而来,跪在地上,“主上,那人回宫了”。
前面那道高大的身影转过身来,全身上下黑纱包裹严实只露出凌厉的下颌,声音嘶哑冰冷如同雨林吐信毒蛇,“废物!”顿了顿又道,“去处理干净。”
“是!”
随即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转身隐于黑暗,只余树上受惊的夜枭不停地扑腾着翅膀预示着刚才有人来过的痕迹。
大耀,长德二十七年,冬月。成王府,连霄院。
柴北恒披着厚厚的狐裘站在漫天飞雪中,看着这空旷冷寂的成王府,一双大而浓丽的双眼溢出淡淡哀伤。沧江一战,已经过了一年了,而父王战死,也已经一年了。大仇未报,她无脸祭拜。
沧江一役布防图泄露,后援被切断,铁义军以血肉之躯劈出一条血路将她送了出去。她不停地挣扎、怒吼,可是父王对她说,只有她活着成王府才有希望。
而后,一万铁义军全部战死沧江。
先帝英年崩逝时并未立有太子,而长子端王生母低微,且端王此人性格偏激、心术不正不堪为君,故中宫所出嫡子景王接位。只有十二岁的景王在生母顾皇后扶持下登基,改年号长德。
端王心怀怨恨,屡屡暗中行刺,在朝中拉帮结派、搅动风云。国中暗流涌动,而外又有强敌北齐虎视眈眈,大耀江山风雨飘摇、岌岌可危。幸有太后精明强干、手段凌厉,于风雨中力挽狂澜,景帝才未被人拉下皇位,而大耀才不至于陷入动乱之中。
成王与景帝一母同胞自小情义深厚,虽然年幼却也见多了腥风血雨,宫廷倾轧。他很明白若是景帝被端王夺位,依着端王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性子,不止他们母子三人,怕是顾氏一族都不会幸免于难。
长德三年,十三岁的成王不顾太后反对,赶赴东南边境从最底层小兵做起。小小年纪能征善战,凭借过人的军事才华在战场上崭露头角。蹈锋饮血、几经生死后,终于慢慢赢得了军中将士的忠心。
长德八年,十八岁的成王加封镇国大将军王,掌东南边境四十万兵权。从此朝堂上下再无人敢对景帝有任何异议。唯一不足的就是,皇帝大婚多年后宫无一人有所出。太后与皇帝皆是担心时日一长,端王一党怕是又要开始死灰复燃。
一直到长德十年,成王妃有孕于同年十月诞下龙凤胎后,这颗忧心才得以缓解。皇帝立即下旨封成王长子柴北靖为世子,封成王之女柴北恒为公主。成王有嗣,才能保证四十万军权不会落入他人之手,哪怕皇帝无所出亦可过继世子为嗣。这才慢慢稳固住了朝中局势。
可是,老天总是舍不得让人有片刻安逸。长德二十年,年仅十岁的柴北靖无故暴毙。天崩之劫,退后一步就是万劫不复。无奈之下,成王只能对外称是公主患了重病,从此不能外出需静养于府中,而让与世子长像相同的公主扮成世子现于人前。
不久之后,成王妃病逝。 从此,她不仅是柴北恒也是柴北靖,而这偌大的成王府也只余下了她和父王两个人,守着日潜月升和年年花开花谢。
她曾问过父王,为什么不对外说柴北恒已经死了,父王看着她的眼神里有无奈的悲伤,还有深深的愧疚,叹了口气慈爱地看着她说:待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儿还当十里红妆为佳妇。
想到这里,北恒心中止不住的疼痛:父王,女儿这一生都不会为佳妇了,因为我已经失去了资格。
花落寒赶来的时候,看见雪中的柴北恒心中一惊,奔过来为她拢了拢身上裘衣担忧地道,“殿下,您伤势未愈怎可立于雪中”
北恒对他笑了笑,“落寒,我没事儿的。对了,我叫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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