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学堂 (2-1)

大院里春去秋来，也到了程宴秋该进学堂的时候。

“二哥哥！二哥哥！”

程宴秋跑着进了梅院，彼时程晚吟正端庄作画。

他又拔长了些，身形清隽，眉目冷淡，已有了几分少女怀春心上人的颜色。

程宴秋一路跑来脸通红，兴奋地扒着程晚吟书桌，仰头看他。

“二哥哥，爹要送我进学堂了，明日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你来接我，一起去！”

程晚吟没抬头，手中的笔还在继续，直最后一笔勾完，才看向扒在桌子边的，顶着一张红扑扑小脸的程宴秋，一口回绝。

“小月送你去。”

“总和我在一起，不怕被老祖宗训话么。”

程晚吟站起来揉揉肩和胳膊，摔断的地方又隐隐作痛，时刻提醒在他，对程宴秋自不可心软。

他没再理程宴秋，题上落款，盖上章，转身出门。

小丫头不依不饶，也跑到门口，抓着他的衣服，简直要黏在他身上。

“我陪你去又能怎样。”程晚吟提起袖子，袖摆抓在程宴秋手里，他敛眉不悦。

“上了学堂，有功课做，就不要再往这里跑了。”

起初那几月程宴秋还是有些怕的，可相处日久，却发现首辅大人如今的性子还不像传闻中那般狠辣，只是较常人对她冷淡一些……

也是情有可原的！

程宴秋方才看了一眼桌上的画作，暗自赞叹，回过神来一溜烟小跑跟了出去，程晚吟才跑到门口就被她八爪鱼一样抱住大腿拦在了门口。

“二哥哥，外头天凉，你穿的这样少，干什么去？再吹了风，受了凉，就果真不能送我去学堂了！”

“二哥哥平日里也是要去学堂的，就早上来捎我一程好不好？”

程晚吟拖着腿走了一步，气得别过头去。

“小月和管家都有活要做，没空管秋儿，二哥哥不带我，老祖宗就将我托给大娘家里头那讨人嫌的程欢——秋儿喜欢二哥哥，要跟二哥哥一起念书识字！”

“我送你去，老祖宗就同意么。”程晚吟一条腿拖着程宴秋，挪步挪到气闷。

程宴秋比他低，抱他差不多伸手只能勉强抱到腰，以故他的大腿，在这几天里，时不时被缠上。

无奈，他转过身抱起程宴秋，几步抱回屋里，将她放在书桌的边缘坐下。

“怎么，还是老祖宗已经同意，要我当宴秋的贴身丫鬟了。”

他想不出这丫头到底是怎么烧坏了脑子，喜欢他的话也能说出来。曾经的颐指气使，这些天消散地一干二净。

反倒是他有些不习惯了。

程晚吟抬手揉了揉额角，头疼

“如果已经安排了，我也不能再说什么。去学堂，你听话就好。”

程宴秋倾身贴在程晚吟怀里，方才挂腿上，这会儿挂胸口。

明明是她眼巴巴上赶着给程晚吟当丫鬟做牛做马！

眼瞧着程晚吟松口同意了，程宴秋高兴得险些跳起来。

她苦口婆心磨了老太太许久，才谋了这么一个同程晚吟相处的机会，日后他常跟老太太处来往，同家里关系日渐好起来，指不定“传说中”的性子还能再改改。

看他如今，当真一分一毫也看不出日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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