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离是被手臂上传来的麻痹感麻醒的。
她看了看伏在她手上睡着了的温陵,恨不得一脚踢开他。明明是照顾受伤的病人,他倒是睡得舒服啊!还会拿病人的手当枕头了!
叔可忍,婶可忍不了。
朝离刚抬起腿要踹,珩夜就进来了,她连忙放下装死。
“醒了?”
朝离闭着眼睛不出声。
珩夜在桌边坐下,语气平淡:“要是实在醒不了,就拿去泡茶,总归不能浪费了。”
朝离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跪坐起来的,头磕在被子上,看不见脸:“小仙拜见帝君,不知帝君驾到,属实冒犯!”
温陵被她一系列的动作吵醒了,半眯着眼睛看看她后,又往身后看了看,吓得他立马站起来,毕恭毕敬地拱手作揖:“帝君。”
珩夜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心翼翼地放在鼻尖嗅了嗅后,脸上有了笑意。
朝离第一次看见他笑,真是应了仙女姐姐们说的话:“温润如玉。”很快,她又把头低了下去。
珩夜轻啜一口才道:“你们都自在点,我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于是温陵把手放了下去。
见朝离还是一动不动,珩夜只好点名道姓:“朝离?把头抬起来。”
朝离抬起头来时,也不知脸上是在笑还是在哭。
“虽然你是因我受伤,但我还是不得不批评你。”
珩夜一脸正色:“第一,蛟龙身上没有禁制,要是误伤了他人,该当何罪?第二,不过是个小把戏,我自己就能解决;第三,一个小把戏都能伤你如此,你这两千多年在清风殿到底修炼了什么,我当真是好奇。”
朝离故作淡定,笑着回答:“我本是凡间产物,自幼愚钝,学习仙法自然慢些。”
“哦?是吗?”珩夜又抿了一口茶,猜不出他是相信了,还是一点都不相信。
“那个,伯州他,他怎么样了?”
朝离会担心他的安危,这是珩夜没想到的,真不知是该笑她笨还是笑她傻,非亲非故,何必在意呢?
“这个时候,估计在天刑阁刚领完罚也不一定。”珩夜说完,起身移至床边,并把手伸了过去。
温陵心里一缩,紧张地看向朝离,话却是对着珩夜说的:“帝君,如若阿离做错了什么,我甘愿替她受罚。”
珩夜越来越看不懂天上这些小仙了,他是守规矩,但也不是墨守陈规,他本人还没开口,他们嘴里一口一个“饶命”和“惩罚”倒是说得顺口。
“谁说我要罚她了?”珩夜解释道:“是她担心那只蛟龙,我不过是带她去看看。”
这是朝离第一次进入到天刑阁里面,以往她都只是路过,每每听见里面传来的惨叫声,她都会捂着耳朵加快步伐。
她很难想象,伯州一个孩子是如何在里面度过三日的。所以,当她远远地看见被铁链栓住的伯州时,差点叫出声来。
许是受了刑,伯州很难再维持原形,身上的鳞片也掉了不少,露出几分血肉。很显然,他不想让朝离看见这样的自己,所以一见到她,就马上闭着眼睛背过身去。
朝离就是在此刻,明白了师尊曾说过的话。
“每件事都有因果,你带来了因,就必要承其果,所以你们以后行事,定要三思,切不可莽撞,因为有可能就是你的一个决定,会给你身边的人带来灾难。”
她从来没想过,三界之内,她这么渺小的存在,也会因某个决定,祸及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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