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晚食后聚在荣禧堂的众人一一辞别散去,偌大的荣禧堂再次静了下来。
贺老太爷端坐于书桌前,执笔在信笺上认真书写,贺老太太端着汤药进来时,他恰好写完搁笔,只待墨迹干透便要寄走。
“这么晚了,在给谁写信,未必明日不能写?”
在老太太嗔怪的神色下,贺老太爷将信折好,浅淡的答了一句,“是写给太子的,芜华既已到了贺家,我也算完成了他的嘱托,总该告知一声。”
原来,当日英王府覆没,太子圣前跪求,保全芜华后,便修书至贺家,请求贺老太爷帮忙照应,却不想芜华不愿拖累任何人,写下和离书便去了别院。
贺老太太闻言也忍不住叹息:“芜华是个要强的性子,若不是在别院遇刺,恐怕也求不到咱们头上,这事儿,你可告知殿下了?”
“这是自然,以咱家之力,恐怕不太好查,自是太子查探起来,更为便易。”
老夫妻灯下闲谈,又想到芜华母女二人,老太爷又有一问:“芜华今日回来,可曾往书院递信让老四携着书院的孩子们都回来?”
“你当我老糊涂了不成,这事儿也不要你吩咐,我自然办好,不教芜华在家里有一丝难堪,今日我瞧着,芜华同老大媳妇儿相处得还算融洽,往后,南乔那丫头就是留在咱家也是使得的。”
“你是瞧着谁都使得,老大家的两个孩子,没有功名在身,绝不许你胡乱安排的。”
也不怪老太太提这茬,旁人家的孩子,十六七八早已婚配,而贺家长房的两个儿子,老大贺知舟十八岁、老四贺知绥十五岁到了这个年纪,仍被拘在书院读书,身边也只有两个小厮,生怕近了女色移了性情。
老太太自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按老太爷这意思,也只得作罢,但好在贺家与南乔同龄相近的孩子不少,她并不着急。
因此,嘴上满口应着知道了。
在贺家住的第一晚,或许是大太太闵氏安排周到,又或是一路赶来实在累了,芜华与南乔母女俩都睡得不错。
因他们算是客居,不必晨昏定省,只每月初一十五去点个卯便可。
南乔许久不曾与母亲同住一个院子,早早便去了母亲所住的东厢房,正遇上她梳妆,南乔便走到梳妆台边,对着母亲的首饰匣挑挑拣拣,才终于挑了对红宝石头面。
“许久不曾见母亲上妆了,戴这个好看!”
按她挑的,芜华将红宝石的头面插戴上,一如往昔的端庄高贵,与南乔小时候的记忆重叠,让她赞叹不已。
母女俩用了朝食后,秋霜进来通禀,“郡主,大太太携了府医来。”
“快请进来。”
母女俩起身相迎,闵氏一见她,便赞不绝口,“到底是咱们会稽的水土养人,昨日瞧着郡主身子似不大爽利,一早我便忙唤了府医来瞧,今儿再一看,郡主容光焕发,瞧着与表姑娘倒像姐妹一般。”
南乔很是喜爱这个大表舅母,一张嘴似能说出朵花来,令人听了就很高兴。
见府医迟疑,南乔忙扶着母亲坐下,又向闵氏解释,“在别院时,母亲常常夜半咳嗽,白日又浑身无力,大夫说要静养,母亲便连院门都不敢出了,却也久不见好。”
府医了然的点点头,心里略有几分猜测,把了脉后,心中更加明确。
“郡主这是多年的旧疾了,想要根治却有些难,平日里需得少思少怒,我先开几幅药,喝过再看效果如何。”
芜华久病成医,早料到府医这番话,并不报多大期待,只因是闵氏带来的大夫,才没推拒,吩咐了玉嬷嬷拿些赏钱给他,便将人送走了。
“这些年,郡主过得不易,来了这里,那些烦恼该都抛去才是。”
正说着话,秋领了个丫鬟进来,“郡主,老太太身边的如兰姐姐来了。”
如兰乃是老太太身边一等得脸丫鬟,芜华刚来不认识她,闵氏却与她十分相熟,见她便问:“可是四叔他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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