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1)

侯爷凝视着凤轻染，对于女儿的秉性，他心中自有一番体味。这孩子素来乖巧懂事，鲜少让他挂怀。她与星白自幼竹马青梅，情愫交织，两人的亲近让他自然而然地认为她对星白抱有深情。然而，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她对陛下并无半分喜欢之意，只是想到陆裴，侯爷的眉宇不禁轻轻蹙起。

"丫头。" 凤彦宇的手指轻轻滑过凤轻染光洁的额头，那温润的动作如同琴弦上流淌的乐章。轻染继承了她母亲的风华，尤其是那一笑一颦，如同画中的灵动，令人回味。柔儿的离去宛如春日里的霜雪，早早地凋零了。自那时起，他立下誓言，要护佑一双儿女茁壮成长。幸运的是，阿染乖巧懂事，从不与人争夺，也不惹是生非，更从未追问过那个令人心痛的问题——为何母亲不再身边。她的乖巧得让人怜惜，也因此，他对染儿的宠爱更深一层，所以他舍不得，舍不得把我自己千辛万苦养大的花朵丢在那样的一个地方，呆在陆裴身边，不谈他府里的二房是如何，就朝堂上有多少人看他不顺眼，难保不会把目光放在阿染身上，那么阿染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到时候陆裴能护得住他的阿染吗？

凤轻染：爹，此乃天子钦赐的婚约，我们断不可轻言抗拒。若不慎沾染了抗旨之嫌，只怕咱家的处境将更为艰危，那些虎视眈眈之人，岂会放过这个打压的机会？

凤彦宇：这是拉拢不成狗急跳墙了啊？

凤轻染：那便回禀陛下，这门亲事我允了。

凤彦宇轻轻一叹，微微颔首，那沉重的神色并未逃过凤轻染的慧眼。她深知父亲心中的郁结，于是巧妙地转移话题：“父亲，女儿近来有幸觅得一幅丹青珍品，乃京都大儒颜如青的墨宝，不知您是否愿随女儿一同赏鉴，或许能让心境有所舒缓呢？”

提及颜如青之名，凤彦宇的目光瞬间熠熠生辉。虽非儒雅书生，他却对搜集书画情有独钟，以至于居室的四壁皆为珍品环绕，仿佛一片艺术的海洋。老父常戏谑他这糙汉为何沉溺于这些无用之美，他总笑而不答，只因喜爱无需理由。闻得颜如青的墨宝现世，他迫不及待地牵起女儿的手，直奔她的闺房，想去看一看这次又是怎样的墨宝。

凤轻染轻轻一笑，父亲的兴致果然被巧妙地牵引了去。老爷子对古董字画的热爱几近痴狂，提及颜先生的名字，确是触动了他的心弦。然而，那个人曾说过终身不会娶妻姻，如今她答应了赐婚恐怕不如他的意吧。尽管如此，她内心深处对靠近他的渴望无比强烈，以至于预见再多的艰难险阻，也无法撼动她今日的选择，因为她明白，无悔的是心，不是路。

在另一隅的御书房内，宫女与太监们俯首帖耳，噤若寒蝉，使得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沉寂的肃杀。燕星白感到周遭的空气仿佛凝结成冰，这股寒意直刺骨髓，源头正是那位端坐于椅上的陆裴。他目光如炬，静静注视着燕星白，那锐利的眼神似乎能穿透灵魂，令年轻的帝王不寒而栗，心里发慌，他装作平静的看着手里的奏折，看着人说“:老师这天色也不早了，外面风雪寒冷，您要不先回去吧。”

陆裴：臣无事，臣就是有些话想要跟陛下聊聊？

陆裴启唇，话语中蕴含着微妙的阴阳韵律，那难以捉摸的声调透露出他此刻情绪的低沉。高雨与高轩彼此交换了一个同情的眼神，明智地选择了悄然退场。随着陛下身边宦官的一声令下，宫女与太监们也鱼贯而出，御书房内顿时静谧如水，只余下师徒二人。

陆裴沉静如水，一言不发，这沉默犹如山岳般压得年轻的帝王噤若寒蝉，生怕一语不慎，便会触怒那雷霆之怒，令他拂袖而去。良久，陆裴才启唇，话语中带着微妙的嘲讽：“如今胆小如鼠，方才拟那赐婚诏书时，为何未曾预见这份畏惧？”

燕星白：老师，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不是，你这总是一个人，身边也没有个贴心人照顾，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有高轩跟高雨。”陆裴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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